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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的时候不是要结发?结好的发要放在新娘子亲手绣的荷包里。”顾衡最近到处找人打听婚
仪。
这句话勾起了戚繁音--段久远的回忆,目光定在他脸上,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目光下移,最终落
在系在衣带的荷包上,吞吞吐吐地问:“这个荷包你一直带着?”
顾衡低头,把荷包拿起来,点点头:“嗯,就是有点旧了,穗子是你今年新打的。”
荷包已经磨得很旧了,边缘有些脱线,金蟒也没有刚绣好时的光泽。
戚繁音拿起剪子,沿着边缘把缝合线剪开。这个荷包她当年绣得很认真,虽然绣工不怎么样,但
却是一等一的扎实,费了好大功夫才剪开。
顾衡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直到看到里面窝着的一束青丝,才微微一怔。
这个荷包跟了他很多年,他却从不知里头还有乾坤。
原来还有一束头发?
“你的头发?”顾衡问。
戚繁音低头,又摇了摇头。这里头不全然是她的发,还有顾衡的,多年前一个深夜里,她趁顾衡
睡着了,悄悄剪下来,和她自己的头发東在一起藏进了这个荷包。
那是少女最为隐秘的心事。
这一缕头发把她的思绪都拉回多年前的回忆了。
她想起那时候在杭州,她早就不知不觉动心。她察觉到自己一日日沦陷,看他的眼神越发炙热。
可又知道自己不会甘心做他一生-世的外室,戚家女儿永远不会心甘情愿做人外室的。
所以在杭州的时候,她就生了离意。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听到他在身旁绵长幽怨的呼吸声,心里酸痛得厉害。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是如何怀着悸动忐忑的心思拿起剪子从他头上剪下那缕发的。
如今回头再看看从前的事情,-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相聚分离,喜怒哀乐,都是上天的安
排。
一路稀里糊涂地走下来,到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好的归宿。
戚繁音颔首,眼里带了笑意,温声道:我好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顾衡抱着她,亦笑意温暖:“还要喜欢好久好久,从年轻到老,从生到死。”
死后还要葬于一穴,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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