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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孤就这样睡了。”
他动作优雅地躺了下来,面上带着惬意的笑容,侧过身子,看着自己。
柳蕴娇没遗漏他眼里那点得逞。
她霎时间明白了,怪不得他一反寻常的果敢直断,不就是想不洗澡和自己睡一起吗?他定是知道自己会如此回答,所以连衣服都脱好了,才不紧不慢地试探她的想法。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得了她的答案就即刻爬床。
今晚洗了桃花瓣澡的柳蕴娇睡在榻里侧,若说睡,更像是她被两天没洗澡的太子殿下囚在里头似的。
“有什么话要同孤讲?”
他声音温润下来之时,还是十分动听的。
自己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与他这般近距离接触,她浑身不自在,一下子就红了脸。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身上痒痒的,那股子细痒劲儿顺着她的毛孔上了心头,一时间……仿佛她心头也毛糙了。
晏惊寒侧躺,是因为他伤势未好,只能这样躺。
而柳蕴娇端端正正的平躺,双脚收拢,两手交合在腹上,视线一转不转地盯着帐帘,好一副正经到僵硬的模样。
“殿下,臣妾今晚接到影卫的情报,得知臣妾被某些坏女人算计了。”一想到那几个坏女人,柳蕴娇就来气!
“嗯,”晏惊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靠近孤一些。”
柳蕴娇闻言十分不情愿地靠近了一点点。
“她们意图在接风宴上让臣妾出丑,败坏臣妾的名声,也好借殿下之手除去臣妾。”
就像某些时候,你在说实话之前提一句“我说了你不准责怪我”,那人也未必会真的责怪你一样。她先说明她是被算计的,日后就算她在接风宴上没能好好处理一切,他也不会把所有责任都加在柳蕴娇头上。这便是先发制人,掌握主动的好处。
这也是柳蕴娇为何要主动告诉晏惊寒此事的缘由。
“嗯。但是孤那日没有办法保全你。你可有办法自保?”
他不问自己坏女人们算计自己的原因,更不问自己坏女人的计划是如何实施的,只说他没有办法保全她。
柳蕴娇心里忽然奇怪地沉落了几分,就像那天她从桃花树上跌下来时,失重的感觉。“臣妾可以自保,明天就着手安排此事。但是……殿下为什么没有办法保臣妾?”
就算我是被人陷害,你也不会出言替我开罪一句吗?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连这点恩情都不愿给我吗?
柳蕴娇忽然有些替原主生气。你看看你选的男人,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廷他十分有担当,但是对你的事情,他通常都是不闻不问,即便闻知了,也不愿插手干涉。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替原主发恨撒气,根本不知晏惊寒眼里的情绪。忽然自己身子一轻,床单被带动,回过神时,她已经被他收拢在他怀中。柳蕴娇下意识地挣了挣,他的力量依旧,怀抱没有任何一丝的松动。
晏惊寒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抹着她的脖子,贴在耳鬓轻声道:“娇娇,不再近些,当心隔墙有耳。”
“@*#¥**%……”
呜呜呜呜呜呜呜请您不要再对她实施美男计了好吗!
第49章 拿权 算计端懿皇后,是为了保住太子,……
第二日,柳蕴娇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对于这幅空旷的场景,她面色如常,心中半分波澜都没有。
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不施脂粉,一大早便去往凤棠宫请安。
还不到后妃皇子们请安的时辰,端懿皇后也是恰恰才起,就得人通传太子妃娘娘来凤棠宫请安的消息。端懿皇后也好些天没见着娇娇了,只着人稍加打扮,就出了寝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柳蕴娇福身行礼,抬眼便看到端懿皇后乌黑的眼圈,她面上虽平和,却难掩疲惫,连两鬓都比前几天多了几丝白发。想必皇帝昏迷的这些日子,她是寝食难安的。
“快起来,好孩子,今日怎这么早就来见母后了?”
柳蕴娇一脸心事地扫过凤棠宫里伺候的下人,才上前一步道:“儿臣有话想跟母后说。”
柳倾懿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屏退了所有人,带着柳蕴娇进内殿说话。
“姑母,无极宫丢东西了,是昨日丢的。”
柳倾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想一口气舒平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郁结,默了默,才问:“丢了什么?”
“娇娇有罪。”柳蕴娇跪在地上,伸出自己细腻光洁无任何饰物的手腕,十分委屈,“娇娇丢的是大婚当日姑母赠给娇娇的流云牡丹金镯。都怪我,昨日就不该去游东御花园,否则也不会担心去玩的时候会磕碰镯子就将它从腕上取下,回来就不见了。”
“真是岂有此理,皇帝这才昏迷多久,偷鸡摸狗的贼人都动到无极宫头上去了!”柳倾懿大怒,这些日子皇帝昏迷,连太医都进不得博亨宫请脉,更遑论后宫着急得团团转的一干妇人了。端懿皇后身为六宫之主,不仅要安抚后妃,眼见着临近了接风宴,她还要操持接风宴上的大小事宜,这两天,她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宫里又出了盗窃之事,她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柳蕴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如今欺瞒的是素来宠爱自己的端懿皇后。
昨夜晏惊寒与柳蕴娇说了许久的话,他告诉自己接下来他的行动,也指点了她计划中不妥之处,若非柳蕴娇实在困得不行,她都要怀疑寡言少语的晏惊寒还有一肚子话要与她说到天明。算计端懿皇后是这局棋中不可少的一步,如若接风宴有任何延误,或者齐元帝那边有什么变故,就代表着好戏可以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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