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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是……”
他本想问“你们是人还是幻觉?”,但出于礼貌修养,还是先停下来行了礼,这才讷讷问道:“你、你们能看见我?”
小女孩蹙眉:“当然啦,我们又不是瞎子!”
林宁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又看见到活人了?!”
小女孩和她娘亲面面相觑,看这少公子文质彬彬、容貌俊美,不像是有病啊!
林宁宴却喜不自胜,自我陈述道:“我是说我迷路了,很久没有看到活人,见到你们感觉很意外。”
小女孩和她母亲:“……”
林宁宴看人家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太夸张了,这才收敛了些,说道:“我、我有些失礼了。”
小女孩:“你怎么会在这迷路呢?”
林宁宴正要回答,小女孩指了指坡顶,也就是那块界碑的后面,说道:“这不可能迷路啊,我都知道怎么走。”
说罢,她挣脱娘亲的手跑到坡顶,转身向林宁宴道:“你来看。”
林宁宴依言而行,站在中州界碑旁顺着小女孩指示的方向俯瞰下去。
林宁宴:“!!!”
但见一座巨大的城池在风雪弥漫中若隐若现,有种渊渟岳峙、屹立不倒的沧桑雄浑,即便风雪覆盖了城池周边的山林野地,她依然高高耸立,永远在守候,永远在等待,等待着旅人归客、行人游子,千年如一日。
林宁宴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女孩:“延陵府啊。”
林宁宴:“……”
《大盛地理志·颍昌郡志》有云:“欲下帝京,必经延陵。”
延陵府的地理位置跟永宁县很像,永宁县在云州和蒙州交界之处,延陵则在颍昌郡与中州的交界处,是颍昌郡的东南门户,自古以来人们南下帝京取道延陵已成定例,到了延陵府继续往东南方向,无论水路还是陆路都已相当便捷,林宁宴既然到了延陵府,那帝京便算是近在眼前了。
当然,即便到了延陵府,他还是不能大意,要尽量避开官道以免被城门关口的官兵查出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实际上林宁宴这份谨慎很有必要,因为他脱离开的那支赶考队伍走的是寻常路,从平州首府安庆城取一段水路南下,出发的当晚,他们预订的那艘大船在渡口半夜起火被烧掉了,官府传来的消息是说“无故走水”,但在明白人看来,这世上没那么多无缘无故。
当这则“三州士子赴京赶考行船走水”的消息传到莲花镇上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陈崇章听后大为感慨,跟文靖安笑道:“还好宁宴有先见之明!否则明年考完会试他都到不了京城!”
文靖安却道:“那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这说明旧党的人已经开始向他动手了。”
陈崇章握拳捶了一下桌子,“可恨!我们帮不了他,有心无力。”
文靖安:“回了县里我们去问一问王所思,我记得他说原本的北昌府同知刘大人被陛下召回了京城,那个刘大人和宁宴祖父有旧交情,他在京城可以帮宁宴一把。”
陈崇章:“好!可这都过年了,宁宴还没来信,他也该到京城了吧?”
文靖安望向门外厚厚的积雪,视线往天穹延伸,他自然给不了陈崇章答案,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等待,他也不能为林宁宴做些什么。
所幸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他和陈崇章草草过完这个年,按照礼数去拜见了李碧存和三位青莲书院那三位教习之后,虽没到县学开学的时间,过了元宵他们也早早收拾了行囊回了县上,带着陈守严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去见了宋教谕,随后请宋教谕帮忙约见王所思。
岂料王所思正好也要找他,双方一拍即合。
一见文靖安,王所思便递过来一封书信,笑言:“这是宁宴给你的。”
文靖安:“……”
林宁宴给他的信怎么会在王所思手里?
王所思解释道:“这封信是通过官家的驿马快传回来的!你看,信封用的不是宁宴的名字,而是礼部郎中刘正明刘大人的署名,还加了礼部的信印,我之前跟你提过,刘大人此前任北昌府同知,后来被陛下召回京城,如今点了礼部郎中,他以前受过宁宴祖父恩惠,必然会拉宁宴一把。”
文靖安恍然大悟,赶紧拆信来看。
信上寥寥数言,可以说极为简单。
“弟靖安、崇章亲鉴:兄已到京城,一切安好。得刘大人与我祖父一众旧友庇护,无忧矣。静待会试。书不尽言,万千珍重。林宁宴谨启。”
由于借用的是刘大人的名义,可以说是公为私用,因此林宁宴三言两语简要说明,这无可厚非。
而对文靖安和陈崇章来说,这寥寥数语已经足够宽慰人心了。
第73章 榜眼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他把林宁宴的信交给陈崇章、王所思和宋教谕依次浏览,三人看完之后,王所思跟他道:“我知宁宴与你和崇章交好,你们也可以给他写一封信,用我的名义走官府的驿路快马直接寄给刘大人,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准能到京城,会试之前宁宴收到你们的信是不成问题的。”
文靖安谢过,也公器私用一回,当即取了纸笔给林宁宴回信,这时他那一手馆阁体已经写得驾轻就熟、入木三分,写快了还能往行书方向变化,不过片刻,洋洋洒洒数百言便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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