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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拿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说:“这两年我在绅城见了多少美人?有的聪明伶俐,有的温柔如水。可是能让我念念不忘的只有夏先生。夏家青玉少年人生得美性子又傲,偏偏心思玲珑剔透。这样的妙人只见过了便怎么忘得了?越是名贵的花越要种在名贵的花盆里。像夏先生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有一个强大的朋友在他身边。”
梅绍元摇摇头,“你真的不了解青玉。你想当他的朋友,也得问他愿不愿意。”他放眼望去,虽然到处都是来道贺的人,可是从头到尾夏南星连人影子也没见着。忍不住嘲讽说:“你看他如果不愿意,就算你给了他请帖,他也不会过来庆贺你汤屋开张的。”
说话间下人跑到竹内身边同他轻声耳语几句。
竹内勾了勾嘴角,“病了?”
“是。说淋了雨病得下不了床。派了人送了贺礼过来。”
竹内擦着手上的眼镜,“聪明又有骨气。可惜身子骨似乎不太好。越发让人丢不开手了。”
梅绍元越听越心惊,“你别乱来!”
竹内戴上眼镜,伸手拍了拍梅绍元,“梅先生,我就是想告诉你。喜欢什么就要用尽手段去得到。像你这样瞻前顾后不叫君子风度叫懦夫。”
梅绍元心急如焚,“青玉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别逼他。”
竹内笑眯眯地看着他,“梅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一直很欣赏夏先生的。我只是会追求他,怎么可能强迫他?玉碎什么的是你自己太小心翼翼了。”
梅绍元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忍不住浑身轻颤,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张什么也看不清又折腾不出来的大网之中,他有气无力地问:“你想怎么做?”
竹内笑着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绊脚石就要踢走。可惜梅先生胆子太小,根本不敢动手。那我就给你做个示范好了。”
“你别乱来。”
“梅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更不是你的敌人。夏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是。有他在夏先生的身边一天,夏先生永远不会正眼看你。”
竹内从头到尾都温和有礼,可是他的每字每句都像钉子一样深深地扎在梅绍元的心上。
以前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做的事,似乎被竹内一次又一次的蛊惑,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你自己。”
梅绍元闭了闭眼睛,岌岌可危的坚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刻,轰然倒塌。他轻颤着声音说:“我是不会帮你的。可是你要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说完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重重地放下酒杯,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竹内笑而不语。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才轻声说:“想做得利的渔翁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要梅绍元对夏南星的心思不变,要指使利用这样一个满身把柄的人有什么难的?
竹内喝着酒微笑看着手里的酒杯自言自语,“梅先生,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日本才是最优秀的民族。”
第86章 你保护不了你想保护人
七月的绍镇,雨水多得惊人。夏南星称病在家索性就真的躲懒连院子门也不出。
天气湿热,蚊虫多。虎子一大清早就要拿着熏香把屋子里整个熏一遍。夏南星懒得动弹,躺在床上摇着扇子看他忙前忙后。
他穿着丝质的睡衣,天气热,房间里也没别人。就索性裸露着雪白的胸口,只在腰间系了根松松的带子。半倚半靠,胸口的风光若隐若现。
虎子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熏香。拿了条薄毯子盖住他。
夏南星手一挥把毯子扔在一旁,嗔怒道:“疯了?这么热的天,你还让我盖东西?想热死我?”
虎子看着他,一脸无奈:“少爷!”
他血气刚方,青天白日的夏南星来这一套,他这一整天真是什么事也别干了,就和夏南星腻在床上得了。
夏南星见他一脸无可奈何,咬着手背轻笑出声。抬起脚,绷紧脚背勾着虎子的衣服把他往床上拉。嘴里不以为意地说:“怕什么?外面风大雨大,温柔乡你不呆,却要去外面淋雨吹风吗?”
虎子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眼神暗了下来,哑着声音说:“还有一堆事呢?你……你别闹。”
夏南星勾了勾脚趾,大脚趾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蹭了蹭,“我哪里闹了?你说清楚。”
虎子被他勾得心头火起,手上的东西一扔,整个人猛地向着他扑了上去。反正都是伺候少爷,在哪里不是一样?床上怎么就不行?白日宣那什么也是少爷乐意,他能有什么办法?
眼见着虎子鞋子都脱了,正压着夏南星亲得昏天黑地。就听见门口传来阿贵的声音:“少爷,来客人了。”
夏南星称病在家。绍镇最好的医馆就是他们家开的。寻常客人哪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
可阿贵说得不清不楚,虎子只好灰溜溜地爬起来。拉开房门,只差点点着阿贵的头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还没等虎子发脾气,阿贵用手轻轻一指旁边。颤颤威威地说:“虎子哥,来人就是来找你的。”
“二当家的?你怎么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黑,身上披头上蓑衣。头上还戴着宽边的斗笠。抬起头来时一只眼睛蒙着眼罩,另一只眼睛哭得通红。正是猛虎岭上的二当家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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