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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宋柏谦才慢慢地应了一声,眯起双眸转头看向唐绾心,见她已经安然入眠,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一只手臂试探性地伸向她,先点了点她的肩膀,见她无甚反应,便轻手轻脚地将她的整个肩膀揽了过来,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太阳穴缓缓按压着……
唐绾心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只觉得头不似昨夜那般疼痛,身子也不像昨夜那般沉重疲乏,而且醒来时床边已经空空如也了。
唐绾心忽然有些恍惚。
她记得半夜醒来,是见到了宋柏谦的,他好像说是天亮前便走的。
昨夜的记忆缓缓涌上心头,唐绾心脸有些泛红了,急忙唤白芍和绿萼进来梳洗打扮,她正梳着头,陈令仪便风风火火地快步进来。
“你来啦。”唐绾心笑了,急忙让绿萼搬了圆凳来给陈令仪做,见陈令仪神色倦怠,眼底似有黛色,道,“昨夜没休息好吗?”
陈令仪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被殿下闹的,昨夜吐了好几次,我又让厨房给熬了好几次醒酒汤,寅初才睡下。”
唐绾心皱眉思索着,只听得陈令仪继续道:“不过宋将军这酒量可真是好,与殿下饮了那么多,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将殿下的令牌送了回来,昨夜雨下的那般大,可真是难为他了。”
唐绾心立马警觉起来,小耳朵抖了抖,试探道:“你见到他了?”
陈令仪点点头,将她打听到的昨夜为何宋柏谦去而复返又在府中歇息的事情说了一遍,忍不住叹息道:“昨夜没出面便将他打发回去了,我这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今早若不是他急着去兵部,我定要留他下来与殿下下棋,再请他用个午膳。”
唐绾心见陈令仪神色如常,渐渐松了口气,生怕被陈令仪发现昨夜宋柏谦偷跑到她房中的事情,也惊叹宋柏谦手段高明,竟能这么快让陈令仪对他的印象好转。
唐绾心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顿了顿又道:“四哥哥呢?”
“别提了,又去礼部了。”陈令仪摇摇头道,“昨夜本就折腾的完,结果没睡上两个时辰,殿下便又去了礼部,这样没日没夜的熬,身子可怎么遭得住。”
“朝中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唐绾心想到近日来宋柏谦也是早出晚归的,不免问了问,说不定陈令仪会知道内情。
“自然是因为北疆使团要来京朝贡,兵部负责布防,而礼部负责接待仪仗诸多事宜,自然是忙些……”
陈令仪话毕,看向唐绾心,见她脸色苍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忍不住道:“怎么了,宋将军没同你讲过吗?”
北疆使团要来京……
唐绾心心跳得厉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了咳,道:“什么时候到?”
“半个月之后吧,殿下也没有与我说得太细。”陈令仪摇摇头,又拍了拍唐绾心的肩膀道,“莫怕,左右你如今已经成亲了,无论发生何事,也都与你无关了。”
之前要她去和亲的消息给唐绾心带来的冲击太大,导致她现在听到北疆都觉得心悸。唐绾心抚了抚胸口,缓缓道:“我知道的,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
“放心吧,来得及,不超过五日绝对有消息。”陈令仪捋了一下发丝,缓缓道,“今日你可还要留在这里?”
唐绾心是想留在秦王府里的。
只是她一个已嫁妇人,整日在别人府中住着,实在是有失规矩,而且她本就是为了躲避宋柏谦而跑到这里来,可昨夜宋柏谦小用了些手段便成功打入了秦王府,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她的卧房……
那她费心费力跑到这里来还有什么用?
若是她继续呆着这里,今夜宋柏谦还不知道想出什么法子潜进来……
唐绾心摇摇头道:“还是不便打扰了,这便回府。”
陈令仪并未阻拦,只留她用了早膳,叮嘱她在府中等消息,便将她送出了府门。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唐绾心一下车,便见笑眯眯的宋丰在府门前站着,见唐绾心下车,急忙吩咐下人放下脚凳,上前道:“夫人回来了,午膳想用些什么,老奴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唐绾心腼腆地笑笑,说随意即可,便回到了清竹园,待收拾好箱笼后,留下了白芍和绿萼在房中说话。
唐绾心将自己的打算与白芍和绿萼说了,白芍一脸惊讶,急忙摆手道:“不可啊,郡主虽然自小便身子强健,可这毕竟尚未入夏,用冷水沐浴会感风寒的。”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唐绾心皱眉道,“我午歇过后便说身上出了汗想要沐浴,等到府中的婢女烧完水后,我进去沐浴,你们在湢室里面备好井水,我便用井水沐浴,之后便将井水倒进浴桶便是了,一定要注意掩人耳目……”
唐绾心自小便怕热,入夏之后时常贪凉用冷水擦拭身子,每次都会感个小风寒,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症状极轻,咳个几天便能痊愈了。
如今她既已经知道自己噩梦的来源,便不能放任自己继续噩梦下去,每日神思倦怠实在是难受得紧,而且,在弄清宋柏谦的居心之前,她实在是不能再接受与宋柏谦的亲密……
必须分房睡!
就算没法分屋子过夜,能先避免夜里的亲密也好。
她实在是不想再做那可怕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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