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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绾心下定决心,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果然,午觉醒来,冷水擦过身子之后,出了湢室还不过半个时辰,她便觉得嗓子发痒,开始咳了起来。
唐绾心十分镇定地让白芍和绿萼去将偏房收拾出来,自己要搬过去住着。
清竹园那些原就属于将军府的婢女见状十分紧张,有耐不住性子的便去禀告了宋丰,宋丰得知缘由之后便前来表达了关心,还请了大夫。
宋丰不便入内,便只在偏房门口候着,大夫出来后拿了张方子给了婢女吩咐去煎药,而宋丰则在门外大声地问了夫人的病症。
“夫人似是受了凉感了风寒,吃几次药便可痊愈,不必太过担忧。”
宋丰见绿萼如此说了,脸上也并无担忧之色,才做出了一脸放心的神情,又在门口高声嘱咐唐绾心,让她好生用药歇息,莫要再受凉了,才领着大夫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宋丰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严肃地看着那郎中问了好几遍,那郎中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三表示夫人确实是感了风寒的症状,宋丰才相信了些,待到夜幕低垂,宋柏谦才终于回了府,迫不及待步入府门,宋丰便迎了上来,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宋柏谦本是一脸温润笑容的模样,听完宋丰的话后,唇角渐渐抿直,双拳在身侧握紧,一甩袍角,便快步走进府内,直奔清竹园而去……
第27章 郡主这是心疼我?
唐绾心躺在清竹园偏房里的架子床上,看着白芍将那碗药倒入了窗边的那盆矮子松中。
唐绾心知道,宋丰若是得知了唐绾心生病,又搬到了偏房,不可能坐视不理,定会请大夫来给她诊治,若是能将夏温言带来,那她便能轻而易举问夏温言些话,若不是夏温言来给她瞧病,那估计要再费一番周折了。
果然来的郎中是个生面孔。
想来宋丰就算能将夏温言请来,估计也不会这样做,毕竟他才刚在自己面前表示,他寻不到夏温言,不会这么快就做出自相矛盾之事。
所幸她早有准备,没有选择装病,而是利用自己的体质,将自己弄得感了小风寒……
唐绾心叹了口气,让白芍出去候着便是,自己则悄悄将被子掀开一角,放些凉气进来,终于听到了门外有动静,似是宋柏谦的声音,才将被子盖紧,缓缓闭上了双眸。
一阵敲门声过后,唐绾心扭头望去,便见一身玄青色锦袍的宋柏谦快步走进内室,在床边坐下,轻皱眉头,俯下身子抚着她的额头道:“我一进门便听宋叔说郡主病了,可是难受得紧?”
唐绾心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咳,压着嗓音道:“还好,不算十分难受,只是咳得有些厉害,你放心便是了……”
宋柏谦的眉眼如笑容一般柔和,伸出拇指揉了揉唐绾心的眉心,道:“为何在这里住,不在卧房住了?”
“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唐绾心将头扭向一边,咳了好几声,道,“你在兵部任职,还时不时会面圣,若是一个不防,我将病气过给了你,你再过给了陛下,这罪过可就大了。”
宋柏谦微抬了抬眸,道:“郡主多虑了,我与陛下接触时向来隔得极远,病气过不去的。”
“可是你我若是同塌而眠,我将病气过给你,我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唐绾心急忙道,一只手攀上了他的小臂,抬眸看向他,却又很快松开手,又垂下双眸,敛去眸中的情绪,缓缓道,“而且我夜里可能会经常咳,你每日一早便要去兵部当差,我怕夜里会将你吵醒,你白日再没精神……”
宋柏谦眸光一闪,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温声道:“郡主这是心疼我?”
唐绾心一怔,她只是竭力劝说宋柏谦,让他打消今夜与她同榻的念头罢了,他好像却因自己在言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关切十分欣喜。
宋柏谦笑容渐深,又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郡主莫怕吵醒我,也莫怕过了病气给我,我身子强健自是不会轻易生病,放心便是了。”话毕,便起身解开了衣袍,又走向窗边,将窗关得严实了些,挺直的鼻梁微微皱了皱,瞥过了窗边的矮子松,双眸一凛,仍是不动声色,举起窗边的蜡烛放在了床边的地上,接着便躺在了唐绾心的身侧。
唐绾心心绪极乱。
她如今越来越看不懂宋柏谦了。
梦中的他狠辣无情,对她向来无甚耐心与关爱,而现实中的他却竭尽全力给予她柔情小意,甚至也不怕她过病气给他,反而坚持与她同榻而眠,若他对她只有利用之心,大可不必这般行事,待她只需面子上过得去便是,可是他如今的种种行为,难道是因为待她有几分真心?
可他又为何要提出让自己和亲,又为何要在梦中对自己那般恶劣呢……
宋柏谦伸臂过来,想要将唐绾心搂住,唐绾心见状,适时地将头转向里面,用帕子捂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却根本没能阻碍得了宋柏谦将她揽入怀中。
“若是夜里想要润润嗓子就唤我,我给郡主倒水。”宋柏谦伸手捋了一下她的发丝,又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若是身子难受也别自己忍着,告诉我便是。”
唐绾心只胡乱地应了几声,便静静地躺了片刻,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想要悄悄往边上挪一挪,谁知一稍离开他一寸,他便前进一尺,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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