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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园子后,就到了一座僻静的楼阁前。这楼阁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听雪阁。
细看楼阁附近栽种了不少梅树,想来冬日下雪的时候,红梅绽放,这里的景致必定会美不胜收。
“在这见大王?”叶初棠叹了声,“这地方真僻静。”
“叶娘子不想在此处见?那婢子去问问大王可否换个地方?”老婢看起来很好说话。
叶初棠笑,“不,我的意思是说这地方正合适。”
王湛毕竟是王氏一族的族长,言行皆为族人的表率,在明面上他还不至于干出太过龌龊不君子的事。而且据她了解,王湛眼里向来只有权财,他并不好女色。他妻子身亡多年,他一直都没续弦,连妾室都不曾有过一个。
老婢笑着为叶初棠推门,请她入内。
“不需要通传?”
“若是叶娘子的话,不需要。”
这话有那么点耐人寻味了。
叶初棠笑了一声,并无退缩之意,大方地迈进了听雪阁。
进阁之后,才隐隐听到有琴音,来自二楼。
叶初棠见一楼厅中待命的婢女并无阻拦的意思,她便直接上了二楼。
王湛身穿一袭绢缎白袍,临窗而坐,坐姿优雅中略带几分富贵慵懒。
他一手托着额头,另一手懒懒地拨弄琴弦,看似漫不经心地几下,拨弄出的琴音却十分悦耳好听。这韵律叶初棠从没听过,该是他的即兴之作。
叶初棠行礼之后,便开门见山,“今日晚辈来拜见大王是有要事相求,晚辈想暂借血如意两日,用于救晚辈的兄长。”
东海王府有一柄天下独一无二的血如意。
王湛父亲当年当任东海王的时候,因灭凉国有功,先帝就将凉国的国宝血如意赏赐给了他。后来,先东海王就将血如意赠与了妻子崔老太妃,崔老太妃又在王湛大婚那日,将血如意传给了儿媳,也就是王湛的亡妻。
“哦?你兄长在回京途中,惨遭凉国余孽劫持,对方就问你要这柄血如意?”
“是。”叶初棠应承。
“血如意是母亲传我亡妻的东西,照理说我并无处置权。你若想用,可问珏儿,他自小就受他祖母宠爱,再说这血如意早晚也会由他们夫妻来继承。若由他们小夫妻来求,该容易拿得到手。”
王湛说话的时候,并未停止抚琴,琴音依旧悦耳流畅,毫无卡顿或生涩之处,可见他一心二用的能耐有多厉害。
叶初棠为难地摇了摇头,“不瞒大王,我与世子之间的宿怨太深。世子前些日子还派了细作跟在我身边,叫我给抓去见官了,不想那细作厉害得很,越狱了。”
“那是我派的人。”王湛道。
叶初棠惊讶地看王湛,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率地认了。
“闻得你喜好美食,才寻得这么一人送你,此外也怕珏儿再使什么阴招对付你,便想安排个人在你身边防着点。你那新收的婢女冬兰才是他的细作,暗中想给你下药数次,都被李山花给拦下了。”王湛解释道。
叶初棠蹙眉:“李山花当时抱着的那个婴孩——”
“那个婴孩是恶徒之子,早被判了株连。我知你心善,或许要可怜那婴孩无辜,但那些被恶徒害死的人更无辜。这婴孩既然流淌着恶徒的血脉,享受过恶徒给予过他的舒适,自然要担着其所带来的株连惩罚。这世间哪有只享受不付代价的道理,你说对么?”
叶初棠点点头,垂眸道:“但大王问都不问就安排人在我身边,不管是否出于好意,都不太合适。”
“你说得对。”王湛止了琴音,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他对叶初棠抱歉轻笑,“是我自作主张了,以后若再安排会先问过你。”
还有以后?给你狂的!
叶初棠满脸懵懂,不解地望着王湛,“大王既知世子对我的算计,那为何还推我去问世子求血如意?再说世子妃若知道我与世子之间的恩怨,岂可能会愿意将求来的血如意转借给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矩。那血如意在凉国时就是不能擅动的国宝,即便被赐到了王家,被当成了传给儿媳的传家宝,也是一样被看护得跟紧。宅外之事我说得算,宅内之事尽数以老太妃为先,纵然是我,也要师出有名才能拿它。”
王湛让叶初棠给他想一个他能名正言顺拿到血如意的理由,只要可以,他一定会帮她。
叶初棠想不出来,急得快要哭了,红着眼眶抱怨道:“我就不明白这血如意到底算什么宝贝,为什么那些凉国余孽非抓着不放?都亡国了,要它有什么用?别的玉如意,别的无价宝贝,替代一下不行吗?双倍几倍给他们,他们都不愿意!”
“血如意在凉国人眼里关系着凉国国运,意义非凡,自然不可替代。”
王湛让叶初棠喝口茶冷静一下,心急解决不了问题,她大哥还等着她解救。
“此事得幸还未外传,若已被朝中人知晓,你纵然再有什么好主意来求我,也不可能从这里拿走了。”
王湛的言外之意,叶初棠要抓紧时间,趁着现在知情人少,还可以当私事解决。否则时间一长,秘密保守不住了,外传到朝堂之上,朝臣们绝不会让凉国余孽有机会得到血如意,到时必然会以牺牲她兄长为代价。
“那怎么办?”叶初棠丧气地靠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然后抬眸瞄向王湛,“其实我确实还是有一个别的想法,但我不敢说。大王之前说的话真作数?我只要能想出来可以让大王名正言顺帮我的理由,大王就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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