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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随口问:“有几个人?”
保叔急忙道:“就他自己!”
他刚来家中,只隐约知道这母女俩好像没有亲戚,对于这个自称是母女俩亲人的男人,他不知该如何对待。
楚云梨不为难他:“我看看去。”
大门外的人果然就是张虎,他趴在担架上,整个人瘦了许多,面色苍白,显然还在病中。看到她出来,大喜:“紫娘,你真的在这儿!”
楚云梨抱臂站在大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是没记错,我们俩已经签了和离书,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怎么还有脸来?”
张虎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奚落,倒也不意外,只道:“玉珂是我女儿,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你想让她落一个不孝的名声!”
这就是威胁了。
楚云梨也不生气,观望一圈周围,好奇问:“彩凤呢?”
张虎打量着朱红的大门,咧开嘴笑了:“你放心,我不是那不讲究的人,我是玉珂的爹,她给我养老送终应当应分。彩凤与她毫无关系,没资格住进这大宅。”
楚云梨似笑非笑:“养老送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重的伤,万一发了高热,兴许两三天就没了命,玉珂最多麻烦半个月,就能帮你送终,你确定要住进来?”
张虎面色难看:“你敢杀人?”
“你想多了。”楚云梨摆摆手:“你伤得这样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张虎一个字都不信,她这般笃定地说住进去女儿只麻烦半个月,意思不就是他半个月之内就会下葬么?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不确定。实在是九死一生之后的紫娘很有些邪性,敢打人敢骂人敢和他闹翻,连柳府老夫人都被她弄得烦不胜烦……他今日会到这里来,就是老夫人派人去把他抬来的。
说实话,和离之后,张虎没打算再与紫娘有交集。
可紫娘带着女儿住进这样大的宅子,还有人伺候,他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是一定要来合住的。都说夫妻要同甘共苦,他们俩都共苦十几年了,没道理不能同甘。
但是,她这番话出来,他有点不敢进。
张虎踌躇半晌,一咬牙:“我伤成这样,只能靠孩子伺候,除非你把玉珂赶出来,否则,我是一定要住进去的。”
富贵险中求,他就不信这女人真敢杀人!只要她不敢动手,他就赌赢了!
楚云梨并不为难他,颔首道:“那你进吧,我总不能让女儿背上不孝的名声。”
张虎心里一松:“你找个人来背我。”
“爱进不进!”楚云梨吩咐保叔:“你们夫妻的工钱由我付,只需要听我们母女的话就行。”
保叔立刻就明白了东家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当即站在一旁闭口不言,把自己当作一根柱子。任由张虎如何使唤,他都不动。
无奈之下,张虎只能自己往里爬。
他受伤已经近二十天,因为伤着了骨头,只勉强能够下地,他这些日子有彩凤伺候,一直都没动过。等他爬上台阶,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而转身进门楚云梨已经端出来一碗药:“这是我特意找的接骨的偏方,对你的伤有好处,你喝了吧?”
张虎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闻着只觉味道怪异无比,顿时皱眉:“我不喝!”
“这可不行,女儿亲自熬的,这是她的孝心!”楚云梨弯下腰,掐住他的嘴作势就往里灌。
张虎:“……”天!
这女人真敢动手!
他本来已经爬到了高高的门槛处,此时死命挣扎着往后挪,连滚带爬摔下台阶:“我不要进去了!”
还没进门就灌他药,他怕进门之后被这女人打死。就算不打,只三天两头不给他饭吃,他也会被饿死!
算了,留在外面虽然苦些,只要有彩凤在,不会少他一口吃的。
也是因为这二十天以来张虎从未下地,吃喝拉撒都是彩凤买来伺候,并没有要他操心。眼看这满室富贵够不着,他便起了退意。
楚云梨也不拦着,冷笑着看他爬远。
刚到街角,一抹纤细的身影转出,急忙上前扶人,正是彩凤。
紫娘认识的人都是花楼中的人,楚云梨不去花楼之后,也再没和他们说过话。而她买下宅子的事认识的人中,只有老夫人知道,就连柳非昌都是不知的,否则,他也不会拿那点银子给她了。
那么,把张虎弄到这里来的人,除了老夫人不做他想。
简直是老寿星上吊!
楚云梨也没去柳府找她对质,除偶尔去脂粉铺子外,大半的时间都在家中陪着张玉珂,陪她绣花,教她识字算账。
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到了该送解药的日子,楚云梨一大早起来就去院子里和张玉珂一起拔草做菜。
没法子,这姑娘乡下住了半个月,迷上了种菜。
母女俩正干得热火朝天,保叔来禀:“外头有人想要拜访,自称是柳家老夫人。”
“请她进来!”
老太太若是没吃解药,难受不说,也活不了几日。今儿肯定是要进来的,若是在门口不依不饶闹起来,也忒难看,平白让人看笑话。
老夫人被请进了正堂,楚云梨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与张玉珂一起继续种菜。
转眼过去半个时辰,老夫人等不及了,主动过来:“紫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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