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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还不是大事吗?你儿子那般顶撞于我,那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不过是个出身普通人家的姑娘,哪来的底气冲我不客气?你方才还拉我,你这是故意宠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以后她就敢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家里更会乱作一团!”
连家主揉了揉眉心:“夫人,只要你不闹事,家里就不会乱。青烽都已经搬出去住了,就算成亲时会搬回来,可那姑娘的铺子开在那里,离家这么远,到时候还是会住到小院去,你还要如何?”
连夫人瞪着他:“你这是何意?说我无理取闹吗?”
“难道不是吗?”连家主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今日就不该带你过来。”
连夫人哭得更加伤心:“青扬病成那样,你就不着急吗?我听到有名医,当然要过来请。刚才我态度那么好,都被他们气哭了,我闹什么了?我哪无理取闹了?你今日非跟我说清楚不可,还是你在外头又有了相好,想要让我自请下堂?”
连家主这些年来身边虽有妾室,可唯二的子嗣就是兄弟两人,之前倒是有个二公子,可刚周岁排上序齿,没多久就生病夭折了。
所以,现如今连青扬才被唤做三公子。
连家主很重视子嗣传承,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和侄子在铺子里帮忙,他们是很乐意他膝下无子,然后把生意交给他们的。
所以,对着小儿子的母亲,连家主平时颇给脸面,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连夫人去。
连夫人知情识趣,夫妻俩一个敬重妻子,一个懂事乖巧,这些年来相处得不错。偶尔,连夫人也会说些醋话。
但是,放在连家主满心不耐烦时,就有些不合时宜。简直堪称火上浇油。
“夫人!”连家主语气严厉:“不许胡说。”
连夫人被吼得一愣,明白自己失言惹恼了男人,当下也不再大吼,委委屈屈趴在桌上继续哭:“要是青扬出了事,我就不活了……本来底下两个妯娌就看我不顺眼,奚落大房子嗣单薄。青扬若是……他们更要笑话了。”
连家主面色铁青:“回头我就去找大夫,城里的不行,就去外地找,一定会把人治好。”
得到确切的答复,连夫人脸上的眼泪才渐渐收了,又道:“那杨细兰忒没有规矩,对着长辈也不冷不热。她这样的性子,只怕要把人得罪个遍。青烽摊上她,以后会很累。”
连家主闭上眼睛:“婚期已定,即将迎亲,此事已无可更改,还说这些做甚?”
未来儿媳分别是为儿子抱不平!
再说了,身为连家的大少夫人,没有点脾气怎么行?真软得跟面团似的谁都可以捏一下,那儿子才是真的累!
连家主不喜欢那样的儿媳,说实话,今日未来儿媳发脾气还挺让人意外。处事有理有据,既发了脾气,又把自己摘出来,不让人抓住把柄,挺好!
他心里得知儿子痊愈后想要换一个儿媳的想法刚刚升起,就在刚才的相处中抹掉了。
好些大家闺秀,还不如杨细兰懂事,何必折腾?
再说,连家主看得出来,自己答应了这门婚事后,儿子待自己亲近不少,只为了这,他就不会轻易换人。
连夫人哭了一路,回府后,听到自己男人吩咐下人送上赔礼,还特意添了库房中两件挺贵重的东西,那是她打算放在儿子聘礼中的,当下不满:“杨家只是普通人家,真给了好东西,万一不识货随便放,给摔坏了怎么办?”
“那也让他们听了响!”连家主回过头:“我有跟你说过,当家主母不要小气,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连夫人嘟囔:“反正我是没看出来杨家有讨好的必要。”
连家主:“……”
“那是青烽的岳父母,是我们连府正经的亲家,这些礼物我还嫌轻呢。”说着,又命人添了两件。
连夫人气得慌,跺跺脚道:“你别忘了给儿子请大夫,我先去看看他!”
眼不见心不烦。
……
不提连家夫妻各自的心思,楚云梨这边把人怼走之后。回头就对上了未婚夫满是笑意的目光。
楚云梨冷哼:“你呀,笨嘴拙舌,要不是有我在,非得让人欺负死。”
连青烽失笑着摇头:“我爹的性子你不懂。他最怜惜弱者,我要是真的跟他吵跟他闹,才是遂了那女人的意。”
与之相反,他话不多说,只适时让父亲知道他受的委屈。那女人的日子定然就不好过了。
楚云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满脸不以为然:“我这个人向来不记仇,因为我有仇当时就报了,不想让自己憋屈。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你那个后娘,以后要是再阴阳怪气,把我气着了,我会动手的。”
连青烽忍不住笑开,解释:“以前我身子弱,吵架费神。”
这倒也是。
楚云梨不再纠结于此,和他一起往回走。
刚回到房中不久,周氏就在外面叫:“细兰,料子怎么泡了水?你快来看看。”
楚云梨到了隔壁的绣房,压根没有泡水的料子,只有周氏一人,看到她进门立刻招手,明显是有话要说。
“细兰,”周氏把人拉到身边,迫不及待问:“刚才那大夫说,青烽的病能治好?”
相处的这些日子,周氏对待未来女婿那是越来越随意,已经开始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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