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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青烽为此强调了不少次,才让夫妻俩改了口。
楚云梨并不隐瞒:“已经快要痊愈,调理得好,不影响寿数。”
听到这话,周氏眼中骤然满是喜悦,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多谢各路菩萨,等到来年三月,信女一定备上香烛还愿。”
楚云梨都不知道她何时还求过各路菩萨,心下感动:“娘,我们会好好的。”
周氏这些日子看到了女儿和未来女婿相处,现在看着是挺好,可一辈子那么长,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山盟海誓才在一起的男女反目成仇的可不少。这个世上,很少有从一而终的感情,她活了这么久,听说了不少,亲眼看了不少,想到女儿对连青烽那么信任,她有些不安,强调道:“闺女,你记着,女人无论何时都要有底气。现如今这间铺子就是你的底气,若你真有事,也还有退路,不至于一败涂地。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你不能亲自动手绣花,也不要关了这间绣楼……哪怕你多请几个绣娘,手艺没那么好,只勉强维持着够你的花销也行。”
絮絮叨叨的嘱咐,字字句句都是为女儿考虑。
楚云梨听得感动:“娘,我记住了。”
周氏摸了摸她的发:“你是个聪慧的姑娘,能躲过那么多次算计……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日子在后头。无论到了何种地步,都不要放弃自己。”
楚云梨颔首,眼中酸酸胀胀:“我记着了。”
又是两日过去。
连青烽午睡醒了,看到窗前绣花的姑娘,只觉得岁月正好。
楚云梨听到动静侧头看去,笑问:“你那个弟弟生了什么病?”
连青烽清咳一声:“肾虚。”
楚云梨恍然,又问:“很严重?”
本来连青烽也不知道,不过,他看连夫人都坐不住了,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道:“子嗣艰难。”
楚云梨讶然:“这么严重?”
连青烽颔首:“不要管那个混账,他已经被他娘宠坏了。夫人甚至还想让他继承家业。”说到这里,他嗤笑一声:“以前爹没少说过,如果他有我的脑子,或是我有他康健的体魄就好了。”
楚云梨扬眉:“现在你有了啊!”
连青烽站起身走到她对面坐下:“细兰,遇上你是我的福气。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说到这里,他笑中颇有深意:“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嘛。”
两人的笑闹声传出。
外面很快响起了周氏的声音:“细兰,你快来看看这绣花。”
每日午后,连青烽都会在这间绣房午睡。
未婚夫妻偶尔能单独相处,可天天这么粘着,天天都这么长的时辰,周氏看在眼中,怕两人太过亲密,情难自禁之下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时常提醒。
连青烽听到外面的声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娶你。”
如此,岳母不能隔开二人了吧?
楚云梨看向窗外:“娘。”
连青烽:“……”
他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强制镇定:“伯母。”
周氏将二人手交握的情形看在眼中,道:“青烽,天色不早,你明日再来吧!”
连青烽客气了几句,起身告辞。
周氏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对于这个女婿,她是很满意的,如果他不那么粘人的话,她就更满意了。
连青烽走了,楚云梨飞针走线,动作比起方才快了不少。
周氏的心愿是让女儿有退路,不过顺手的事,楚云梨还是愿意满足她的。
再说,绣花这种事情得多练,练得越多,绣得越好。
“细兰。”
听到母亲的声音,楚云梨回神,发现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屋中也已经点上了烛火。
“娘,何事?”
周氏飞快过来:“有客人上门,连三公子到了。”
楚云梨满脸诧异:“他来做甚?”
周氏摊手:“就是不知道嘛。非说要见你,我拦了一下,他说见不到人就不走。”
未来小叔子要见未来嫂嫂,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人多的情形下是可以见面说说话的。但是,楚云梨和连青扬情形不同。
当初连青扬想要找个清白之身的姑娘,福娘带了她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人如今已经是最亲密的男女。
知道这事的也不是一两人,两人若是过从甚密,到底好说不好听。
绣了这许久,楚云梨眼睛都有点花,刚好能歇会。她放下手中的绣活儿,起身去了前面铺子里。
此时太阳落山,街上行人寥寥。真有客人买料子,也不会这个时辰来,此时铺子门口已经上好了门板,只剩一块没上,刚好够一个人进出。
连青扬负手站在柜台前,听到轻巧的脚步声后回身,看到楚云梨时,笑道:“杨姑娘,别来无恙。”
楚云梨有些无语。
两人当初发生的那些事,连青扬这脸皮到底得多厚才能这么坦然?
楚云梨揉了揉手指:“有事就说。”
一来是因为手指太僵,二来嘛,她知道连青扬是个混账性子,且他和连青烽之间互别苗头,甚至堪称有仇。要是他敢说不好听的话,楚云梨就敢揍人!
连青扬靠近了些:“杨姑娘,我今日上门确实有些事想要请教,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就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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