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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陆庭深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眼下要做的事正合了我的心意,我便来帮他添把火。”
“你说要帮他,他便信你?”桑萦顺着他道。
“本来不大信,但我把姑娘带来了,他便能信我七分了。”
“不过信不信都无所谓,总归他不会拒绝我的提议便是了。”
桑萦无言,周景宜瞧着是她问一句便回一句,一副无有不应的样子,实则说了这么久,半分要紧的事都没透露。
“若我不来浣溪山庄呢?”她问道。
“我知姑娘走了羡山一趟,又见太子同姑娘前后脚到羡山,便猜想着,姑娘定会来浣溪山庄的。”
他语气中显出几分得意,复又叹声道:
“实则我心里还是希望姑娘不来的。”
“姑娘若是仍是怀疑是暹圣教,而不是选择相信太子,便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心里还期待着姑娘同太子撕破脸,哪想到姑娘这般没脾气。”
听周景宜的话意,似是对她和陈颐的事极是了解,桑萦也有些意外。
但至于她和陈颐两人间的这些是非曲直,她也并不打算同周景宜一个外人说。
周景宜仍在一句句说着,话多得好似是醉了一般。
“姑娘说我和陆庭深不是好说话的人,但我瞧着姑娘倒是好说话得很,太子那般欺瞒,竟还能得姑娘的信任,连带着令周某都借了太子的光,此番行事都方便了许多。”
“桑萦姑娘,周某倒是当真好奇,似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出身的人,是不是性子都是这般正直好欺?”
“周庄主若是当真好奇,倒不如一个个去试,左右我瞧着周庄主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
“那还是算了,我虽不怕事,可却怕麻烦。”
他含笑目光望着桑萦,“所以姑娘,这段时日还是请消停些,莫要给我多找麻烦。”
“但凡是周某说出口的话,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实,我不二山庄同魔教和林前辈俱是有旧,姑娘便权当是成全在下的一点心愿,我愿以我父亲之名同姑娘起誓,绝不会让你师徒二人出事。”
周景宜神色带着他少有的认真,只是桑萦还未听过似他这般不以自己名义、而是以父亲之名起誓的说法,难免觉着他又是在诓自己。
但她仍是正了神色同他道:
“周庄主此言听着诚恳,可实则却极是傲慢。”
“若你当真要我助你,此前在浣溪镇客栈,你大可以直接同我开门见山说清楚。”
“若你知道浣溪山庄是要拿你师父的性命做文章,你能忍住不出手阻止?”
周景宜朝舷窗外瞥了眼,淡声问道,也没等她答,便继续说道:
“姑娘定会想方设法相救林惊风,扰乱陆庭深此番筹谋的武林大会。但这样,我要查的事便没着落了。”
他站起身,一边往舱外走,一边道:
“陆庭深的这次大会,姑娘也是极为关键的一部分呢。”
“桑萦姑娘,周某虽有得罪之处,可还是那句话,皆是迫于时势,是万般无奈之举,我对姑娘却无坏心,此番良言相告,还望姑娘莫要白费了周某一番好意。”
望着周景宜离开的身影,桑萦神色渐冷,但那两位侍女很快便进来,将她扶起至船舱外。
福船已泊至渡口边,桑萦这会实则已然缓过来许多,她不动声色地望向浣溪山庄的沿岸。
前次来时,庄上内外管事之人是江兆化名在此,后来跟陈颐一同离开,如今不仅外侧的护卫多了,近海处打眼便能瞧到好几艘巡船。
周景宜的船一靠岸,岸边便有人迎上来,而后桑萦便被身侧的侍女蒙上眼,被引着一路走进山庄。
桑萦一边走,一边在想为何要蒙她的眼。
此前浣溪山庄的布局她早已记在心里,这些人覆住她的眼,要么不知她是何人,不欲被她记住来路,要么便是这山庄沿路有许多不能给她看的布置。
她暗自在心里盘算一路的路径,直到走进一处院落,被推进房中。
门轻轻阖上,桑萦身边的侍女为她取下遮目的黑纱,而后也轻手轻脚退下去,自始至终都未同她说一句话。
她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便瞧见屋中的另外几人,这会这些人皆未看她。
“周景宜,你这是何意?”许珏面色有些难看。
“你不是要成亲吗?我帮你挑个新婚妻子啊。”周景宜笑道。
桑萦看向许珏,他这会也朝她看过来一眼,而后对周景宜怒道:
“浣溪山庄的事,可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这会的许珏装束气势同此前见他时尽皆不同,体内若有若无的内力也比往时要浑实许多。
见桑萦打量许珏,周景宜道:“这位是浣溪山庄的陆小庄主,陆恒,姑娘此前也见过吧,哦,那时他化名许珏。”
周景宜的语气在陆小庄主四个字上微微强调了下,而后他也没等桑萦反应,转而对陆恒道:
“小庄主,我同你父亲陆庭深平辈相交,若论辈分,或许你还要唤我声叔父,我虽不怕折寿,但想来你应是不愿开这个口,我这个做长辈的便也免了你的礼数。”
“但是在眼下这件事,可是你父亲首肯的。”
周景宜偏头望了望一直沉默的桑萦,而后道:“怎么,如桑萦姑娘这般的天归剑宗名门之后,还屈就你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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