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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陆庭深也自外而进,他沉着脸,盯着桑萦瞧了一瞬,径直对陆恒道:“做场戏罢了。”
“周庄主说得对,借由这场婚事,遍请各派武林中人,婚后第二日杀林惊风师徒二人,各门派便是想保持中立,天归剑宗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还是陆庄主看得清楚。”周景宜称赞道。
“浣溪山庄同天归剑宗的宿怨终得清算,陆庄主此番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但不知周庄主如此助我,有何所求?”陆庭深问道。
桑萦也看向周景宜,她也想知道,他费这许多周章,所图为何。
周景宜避而不答,“在下诚心相助,不过也只是想讨个真相。”
“庄主放心,在下父亲早年叛离魔教,我又亲自将天归剑宗这位林惊风的弟子送到浣溪山庄,便是别有居心,却也是同陆庄主在同一立场的人了。”
陆庭深盯着周景宜看了半晌,缓缓点点头,转身离开。
“将人看住了,莫要再出岔子。”
待陆庭深离开,周景宜笑而看向陆恒。
“如何,陆小庄主?”
陆恒不言语,桑萦看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着今日周景宜说得话,以及方才陆庭深的只言片语。
她这会倒是听明白了,陆庭深要以她和陆恒成婚的名义,在婚后第二日杀她和她师父。
那她定是要在此日期之前,想办法将师父救出来的。
周景宜在船上说她若知陆庭深以师父的性命相挟,定会想发设法阻止搅扰。
这是必然的,若不这般,难道要将师父和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周景宜的良心上?
左右这成婚不过是个幌子,她还能多些时日想办法进到天池下。
心中打定主意,桑萦望向周景宜。
“周庄主,但不知婚期定在何日?”
第七十八章 陈颐,我好想你。
想来连陆庭深都想不到,他自忖绝不会有失的散功之毒,竟在桑萦身上失了效用。
因着不知道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战力,是以这几日安排在她房门外看守的人连山庄中的精锐都算不上。
连着几日,桑萦都在入夜之后悄无声息地往后山天池去,但此时浣溪山庄后山值守巡山之人几乎是前次她来时的几倍还多,想不惊动这些人接近天池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眼见如今浣溪山庄内船只往返,来客越来越多,桑萦也着实是有些心急起来。
这几天,无论是陆庭深、陆恒,还是周景宜,都没人再来过,只有同她一起进庄的那两位侍女跟着她,裁衣量尺也俱是她二人来做的。
天归剑宗也已经得了消息,岑行玉如今已经也在浣溪山庄中了。
师兄是得了她和陆恒在浣溪山庄婚礼的消息,觉出不对后先行而至的,师门的其他人也快到浣溪镇了。
岑行玉进庄后第一时间寻到她这里,一叙方知林惊风也在这里,他行动不似桑萦这般不自如,一连多日都守在后山天池,虽然仍是没能接近天池,却恰好见到一次陆庭深引其他几个江湖人来此,打开了天池机关,离着虽是有些远却仍是看清了林惊风。
若非是岑行玉亲眼见到,桑萦也没法确定师父受困于此,毕竟此前她的消息来源,也不过是陆庭深和周景宜口中的只言片语。
眼下倒是放心许多,桑萦同岑行玉商量过,最终还是决定顺水推舟。
毕竟他们没办法打开天池的机关,贸然行事的话,又怕打草惊蛇,届时陆庭深将师父带去别处,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左右如今剑宗的人也都快到了,桑萦也不是孤身一人在此,便是到时直接在大会上动手也有些底气了。
自那日之后,岑行玉便没再来见过她,她也一副任人安排的做派,让梳洗便梳洗,让试衣便试衣。
这成婚本也只是个幌子,陆庭深、陆恒包括桑萦自己都是意不在此,但桑萦是为了引陆庭深自己将师父带出天池底,却也不知陆庭深执意要她和陆恒成婚是为何。
即便是他想召开武林大会,也绝不是唯有让陆恒同她成婚这一个由头的。
不过无论桑萦作何想,本就定在月内的婚期却是一日日地近了。
陆庭深大抵也是算好了日子,连给各门各派下的帖子也是远的先送,近的后送,最后各门各派到浣溪山庄的日子都是差不多。
桑萦趁夜翻出去将此时在山庄人尽数看了个遍,除了周景宜的不二山庄,还有观音堂的人,五岳剑派中剩下两门的人也在此地。
还有那个御剑门的楚沧,此前被桑萦斩断一侧手臂,这会和他同门的一行人一起,也被陆庭深一并邀来了。
陆庭深这是将对天归剑宗有敌意的门户尽数招揽来了。
桑萦隐住自身气息,俯在檐脊的木梁之上,借着微敞的木窗窗棂,细细听着下方的堂屋内十来号人议事。
正说话的这人桑萦听不出是谁,但他话里话外句句都不离林惊风,连恭维的话都是如此。
“陆庄主,林惊风那一柄剑,连我祖父都抗不下来,陆小公子却能将林惊风生擒,如此本事当真是教人心生敬服啊。”
“恒儿自幼用功,此前我浣溪山庄韬光养晦十余载,为得便是能有朝一日荡平天归剑宗,如今总算有机会得偿夙愿,待我父子二人手刃林惊风和他那亲传徒弟,报了家仇,再图天下,届时还望诸位能助我父子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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