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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容凌的态度,信送出去的叶生整个一天都乖巧极了。直到容谦回来也没吵没闹没跑。
    夜色四沉,叶生早早地歇息去了,待到容谦回来只看到了睡得香甜的人儿。
    不甚明亮的烛光,笼着屋子。澄明色的光晕散开来,小孩睡着的样子柔和又恬静。他的心就忽然软了软。这还真的只是个孩子。不管在哪里,都孱弱得让人心疼。
    容谦帮他盖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他今日刚回书院,罗桐之前又不在,很多事情都要经他的手。如此才忙到这个时候。
    书房里仍旧整洁,他坐在书案旁准备处理些公务。拿起笔来倒是一顿。四下一扫,便看到有些凌乱的废纸沓。
    容谦皱了皱眉,清冷的脸上有了些迟疑。站起身来,将那最后一张纸拿了起来。
    被人涂得漆黑的信纸,容谦摸在手里,放在烛火旁看了看。
    “容凌。你进来。”容谦思忖道。
    第49章 用膳 [VIP]
    烛光摇曳,彷如一朵明黄色的小花, 静静地在寂寞无声的屋子里绽放。小花旁边, 容谦清冷的比月光还皎洁的脸上没一丝表情。
    容凌一进去便看到自家的世子是这个样子。清冷月光寒,世子的脸色却比那月光更寒, 仿若寒玉般,透着凛冽的森然。
    “信呢?”容谦皱眉问他。
    容凌这才看到世子手上那涂成了一团漆黑的信纸。心里为云世子的愚蠢感到无语凝噎。=_=蠢成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涂成这样, 还不销毁。是想激发别人的好奇心吗?
    “云世子送的急,今日早晨便随着下江南的八百里急件一同送出去了。”容凌小声回道。
    容王府明着的产业不少,暗地里容王亲理的那批,更是不可估摸。容王当年身死,世子还小, 这部分一直都是容凌苦苦支撑。
    如今便是世子能够独揽大权了,他也是从旁辅助,平日里这些小事容谦还真是管也不管的。
    “那便去追回来。”容谦轻笑道。白皙的手放在桌面上来回摩挲那被涂得没有一丝空白的纸。
    容凌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他。
    加急的信, 又岂是好追的?世子从来没提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属下以为,云世子既然已经被世子带到了这里。世子不该如此防着他。”
    他不理解,世子千方百计地将那孩子留在身边, 还带来了这里。那就是信任他,真心想要养着他,待到以后, 不管云世子有多大作为,那定是与自家的世子分不开的。那又为何, 连着一封信都要自己看过?
    世子并没有给那个孩子应得的信任。
    “我也以为,你能知道,他也永远是苏贵妃最重要的棋子。我能给他信任,可你能保证他日后还能给我相同的信任?”容谦的声音平稳极了,甚至还特意放轻了。可那话里的极致冷静甚至已经到了冷漠的程度。
    容谦从来没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孩子会跟着他一辈子。他现在无依无靠,自己愿意照拂他,他自然也是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因为自己这里,是他最好的选择。可以后呢?他是苏贵妃的亲子,苏贵妃为了他所失去的,只会比他能想到的更多。
    如今皇上尚且只是忌惮他,怕苏贵妃借了他翻盘。可孩子越来越大,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到时候他的选择,苏贵妃的选择,甚至皇上对此的态度,都是他不能决定的。而这些因素只会让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目前最好的做法只能是他未雨绸缪。自己带他来这里不假,自己与苏贵妃交易亦不假,他如今能为了自己不惜陷入险境更是令他动容。可,人心是会变的。他只有尽可能地掌控好他,未来这盘大棋局他才不会失了先手。
    容谦冷冷地看着容凌,灯光摇曳,外边风一吹,颤颤巍巍,忽闪忽灭。
    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能撑起容王府的只剩下自己了。那个孩子,他必须牢牢地抓在手里,最起码在他们分道扬镳之前。
    “是送往长梁太虚山的。”容凌叹了口气,终是让了步。苦笑着将仍在怀里信拿了出来。
    说到底,自己不也是没有完全信任他?要不然,又怎么会留到现在?容凌想着那个聪明又淘气,整日里自会惹事的孩子。觉得那个孩子,倒是可怜的。
    容谦看了看他,未多说话,平静地接过那尚留有体温的信。
    容谦小心地把信的开口打开。信厚厚的,塞进信封之前已经完全干透了,字迹清晰极了。
    不管是那平日里千篇一律的开头,还是后边那只咬人的狗。
    容谦一声不响地看完,再小心地拿出空白信封收进去。仿着叶生的笔迹写好了信封,重新交给了容凌。
    “以后他送往太虚山的信,便用我们给长清送信的专线吧。”容谦仍旧淡淡说道,对信里的东西绝口不提。
    容凌点点头,默不作声地退下去了。云世子一个月两封信,封封开头都是。“师兄亲启,叶生在京城安好。师兄可好?师父可好?山下狗子可好?…………”
    从人问候到狗,容凌看都看烦了。若不是今日看到云世子把写废了的纸非要毁了才罢休,他还真就送出去了。
    容凌一脸淡然地出去了,唯余下容谦坐在原地。
    他低头,将方才用的笔放回笔山上。小心地把砚台旁边留下的一小块墨迹轻轻擦掉。想必是那个孩子今日里毛里毛躁自己研墨的时候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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