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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大娘看了一眼逐渐安稳下来的静纯,心里犯嘀咕:好家伙,现在紧张的只有她了是吗?
明舒静静地听着,不时微微颔首,以示鼓励,好让这内敛的女孩子安心讲下去。
裴宣则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的花鸟纹路,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静纯讲完,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的裴宣忽地抬眸:“你怎么肯定,此事与贵妃有关?”
静纯怔了怔,坦白地摇了摇头:“不肯定,这也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贫尼也无权给谁定罪,实在是能力不足,真相恐怕还要让世子和世子妃亲自查证,才能有分晓。”
明舒倒是想起了方才在宫里谢恩时,晋王说的那一番话。
“……不是说寿清给贵妃献了什么丹药么?或许,是不是那东西?”
裴宣扬眉,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近些时日,寿清的几个徒子徒孙确实在国公府附近的几座府邸活动,和那些女眷们攀谈……”
原先他没怎么在意,只是因为明舒的缘故,不大待见寿清。但又碍于他国师的名号,不能轻易对他动手。既然他没找上门来,他也懒得搭理他。若是真不要命地招摇撞骗到高氏头上,那寿清就是自寻死路了。
明舒有些意外,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
她看了一眼静纯,忽地释然一笑:“还好你聪明,没直接去英国公府。”
闻言,静纯倒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申大娘:“……都是申大娘的消息,说有僧尼上门后被另一群人带走了……”
明舒微微点头。
但想了想,明舒收敛了笑意,郑重地道:“小师傅,你来找我们,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若真牵扯到宫里,或许是我们的机会。只是,对于你来说,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哪怕是我们,也要谋定而后动,不能轻易动手……若是你担心,我们可以送你出京……”
静纯没听完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施主的好意贫尼心领了。但若为真,贫尼和那位被关起来的静南师姐都是活生生的证据……”她掀起衣袖一角,一道长长的疤痕露了出来,垂着眼睛道:“包括贫尼的师傅,若是被刻意毒害,也是证据。贫尼可以一走了之,可那些被关起来的人,或是将来要被关起来的人,又当如何?”
裴宣默然中显得冰冷的面色闻声稍霁。
若是存着把他们当枪使的心思,此番事情的原委恐怕还有待商榷。但既然静纯愿意被他们控制着,直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倒是不必有过多顾忌了。
哪怕是对待恩人,这种涉及到了家族安危的大事,他也不得不谨慎。
明舒眼里的笑意也更深了一些。
静纯瞧着内敛怯懦,实则也是个心智很坚定的小姑娘。她望着那一道明显是新伤的伤痕,心口也是不由微微一颤。
如此邪恶的方子……
她想起苏贵妃那年轻得异于常人的脸,往日的惊叹在此刻化为了怀疑与微微的反胃感。
静纯生得标致,苏贵妃这些年,难道是一直用这些美貌如花、年轻娇嫩的小姑娘的血,温养出来的一张不老的容颜的么?
事情未明,裴宣决定让静纯继续呆在申大娘家,他再暗中抽调人手保护。至于仙安观那头,大概要抽个时间单独查一趟了。
寿清……
炼丹之处会在什么地方呢?寿清是会亲自去取,还是让他的徒子徒孙去呢?
他微微敛眉,隐隐觉得,这一回大概就是动摇苏贵妃在陛下心里位置的大好良机——晋王能稳坐贵子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子凭母贵。倘若苏贵妃倒了,拔除他势力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若真是被这小尼和卖糖人的大娘猜中了,那豢养平民女孩将其当做血罐子的苏贵妃也是死有余辜。
交代了几句,眼看着便要到晌午了,明舒二人便准备先行离开了。
停车在太白楼,打的是进来买糕点喝口茶的幌子,停留得时间久了,反倒让人起疑心。
毕竟,今日他们还得赶着回府用饭,下午还有认亲礼。
静纯微微躬身,目送着他们离去,心口那块大石终于能卸下了。
这已经是她能寻到的最有力的帮助了,那位世子爷,还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倘若这样都没能成功,也就不必再挣扎了。
申大娘也长舒了一口气,局促紧张之色一扫而空。
这些大人物,有的也是挺好说话的嘛。
他们并未急着走,因来这一趟,本就是掩人耳目之下的行动。仙安观的那几个尼姑,这几日还在四处寻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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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晨起时起身迟了,只来得及吃了几块糕点,没喝粥,怕进宫失仪。回了国公府,倒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了。
二人先去正院给公婆问安回话,英国公早不见人影,高氏也懒得喊人去叫他,见明舒从宫里拿回来了好几样赏赐,其间还有一样格外贵重,是皇后赏赐的,眸光不由微闪。
半晌,她笑了笑:“你这孩子倒是合了皇后娘娘的眼缘,真是难得。”
明舒心头微动,察觉到高氏待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待两人从正院出来,便悄悄地问裴宣因由。
裴宣看她一眼,低笑道:“吴家的人掌管着扬州当地卫所的大权,高家二房的表弟眼下就在他手下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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