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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衎也没再继续为难她,默许了她的躲闪。
香炉袅袅,檀香味很重,四野清净,祝清圆恍惚间觉得像是回到了无隐寺。
“齐物。”李衎突然将外头的小厮唤来,“拿一套外袍进来。”
“是。”齐物将腰弯得极低,脸都不敢抬。
祝清圆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停顿,问道:“你又要出去?”
“嗯。”李衎垂眸,又喝了一口汤,清甜去躁,小姑娘手艺不错。
他淡淡开口:“今日午时,赵氏、林氏一干叛党,于市口问斩。”
祝清圆怔了很久,最终慢慢将手中的长巾放下,前世今生种种如长卷在脑中展开。
半晌,她终于开口,说了句连李衎都微微惊诧的话。
“带我一并去吧,我想……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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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哭了停更了,我好喜欢这个文,女主可可爱爱我不能在喜欢了呜呜呜。确实没之前甜了。男主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唉进度太慢了。】
【为何这么少呜呜呜】
-完-
第43章 、问斩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祝清圆久不出门,自然不知这事在上京已经人尽皆知了。
李衎特意着齐物准备了一辆低调的青油小车,素纹窄厢,与寻常人家一般,夹杂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驶往闹市口。
除他们外,所有的人流也都在往那处涌去。
赵恒盘桓上京多年,臣民哪有不知的道理,更何况赵行禄一直以来欺男霸女,在京内早已惹得百姓不满。
他们没有挤进人群,只是将马车停驻在外围,撩开帘子悄悄窥探着。
“怎的没有皇后娘娘?”人群中嘈杂不已,却还是有丝丝缕缕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祝清圆耳中。
“什么娘娘,你再乱喊小心被官兵抓了!”另一人赶忙低声叱责道。
的确,这偌大的刑场,第一次跪得满满当当。
男男女女穿着囚服,蓬头垢面,有面如死灰者,有小声饮泣者,也有仇怨地盯着赵恒的身影的人。
但祝清圆淡淡扫过,的确不见赵后的踪影。
李衎适时递给祝清圆一杯茶,解释道:“她在逼宫那夜便自裁了。众臣商议,秘不发丧,也不入皇陵。”
她穿着描金刺凤的皇后衮服,自知大厦倾颓,绝望中拔下发间金簪刺入心肺。
身着衮冕,亡于利簪。赵后似乎将前世李衎与祝清圆的命运尽皆代之。
李衎看着祝清圆单薄的背脊,心中第一次在重生后生出了对漫长岁月的渴望。
祝清圆低头抿下一口微温清茶,苦后回甘,舌尖觉得熟悉。
她抬首问李衎:“这是……汝丘银针?”
“是。”郎君弯弯唇。
这应当是李衎专门为她准备的,因为李衎自身是不爱喝白茶的。
祝清圆踯躅了半晌道:“若是为了救我出赵府的承诺,其实你已经完成了,这些种种实无必……”
郎君打断她的话,浓黑的眼眸深深地望向她,像一盏冰雪中的烛灯,嗓音低喑:“原来你不记得了。”
闹市人潮拥挤,车身不由摇晃起来,祝清圆下意识地抓紧手边的木轴,接近正午的阳光从帘缝中钻入。
仅仅一缕,亮盈满室。
不同于那个月夜的朦胧微光,祝清圆的心狠狠跳动了一瞬。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承诺护她一辈子的是李行,不是世子殿下李衎。
“时辰到,行刑——”
宣判的声音穿透人群,霎时满场寂静。
日高目眩,赵恒心无波澜地抬眸望了一眼骄阳,强烈的白芒取代了自己脖颈处挥洒出来的鲜热血沫。
手起刀落,数十人的头颅跌落。
在场众人猝不及防地掩唇遮目惊呼出声。
祝清圆扯着帘幔的手也一抖。
李衎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几下,什么也没说。
小姑娘在郎君衣襟与冷香的遮掩下紧闭双眼,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
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赤红一片,刺鼻的味道也似随之飘来。
祝清圆立刻离开郎君的怀抱,撩开车帘几欲作呕。
李衎替她斟茶,用茶香给她压下恶心之感。
二人并未瞧见,不远处路过了大理寺卿孟府的马车,孟之溪正巧瞥见了这一幕,狐疑地蹙起浅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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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圆回府的一路脸色都惨白,她也知晓自己受不得这种场面,但执意要去看,也算是了了两世以来自己的执念。
好在李衎只是沉默地陪着她,不似有些碎嘴的人,对她嘲讽奚落。
最后马车入了府,李衎径直将她横抱起回房。
庆伯远远看着,摇头叹气。Pao pao
床帏轻轻放下,午后的小院静籁无比,只是远远的有几声短促的蝉鸣传来,却依然掩盖不住轻纱摩挲的声音。
“李衎……”小姑娘突然从纱帐中伸出手,紧紧攥住转身要离开的郎君的衣角,“谢谢你。”
他回过身来,隔着轻薄浅纱垂眸看向里头的祝清圆。
“为何?”
祝清圆坐在床榻上,习惯性抱着自己的膝头,将侧脸靠上去。
静了半晌,她终于开口:“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你我从不曾相识,我被赵家人接进了太傅府,还感怀于他们能接受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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