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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家为计,百金起,以国为计,千金起。贵,自然贵在这些打算死遁传回消息的斥候奸细身上。
对秦危害越大,自然其中斡旋的难度便越大。
他们可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啊。
另外发现的东湖的金矿,这可是属于国府所有,万没有私矿一说……这已经不是循私枉法的罪名可以一言概之了。
陈白起没想到无意中竟查出这么一桩“大买卖”。
这时,他们私下的谈话没再继续,而是上了楼,陈白起听见动静,便又换了一个位置,来到靠断涧处的房间外壁。
一行人在栏廊外站着等候,得了应允才入内。
这几人方才谈话还算言深随意,如今到了这房中却是要拘谨收敛许多。
“东家,方才听鳌摩说了,咸阳城内倒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近日阳中新兴了一种食馆,吃法新奇,倒是惹来不少人传赞。”冯老一揖礼后道。
室内温雾缭绕,隔着一层掇英菊青纱玉屏之后,有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正在披衣整领,姿态慵懒而疏狂,室内熏制着贵族特有的片香,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
“秦人的食馆?他们不是只会练兵铸器,满脑子兴国安邦,还会想这些新奇玩意儿?”
一道从内室传出的低沉邪肆的嗓音一下攥住了陈白起的全部注意力。
她眸心微怔,顿时“果不其然”、或者是“舍他其谁“的想法过脑中一逝而过。
当初看到那辆奢华驷马拉车时,她心中便有了揣测,主要是那种车队规格一般人还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出行晃荡,除非他有这个底气跟资本。
“听说这食馆是太傅陈芮的兄长的,除了咸阳,其它几县城也陆续开上了,客人源源不断,倒是让别的酒馆茶肆生意萧条了不少。”
“呵,秦国明路上的商脉都被赵国的后卿断了,这一次相伯荀惑有意肃清别国探子,那后卿伸出的爪子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至于这暗地里的……有本君在,他们是拔除不干净的,本君想让它存在它便存在。”
换而言之,若那新兴食馆挡了他的财路,他想让它消失它便会消失。
陈白起都要佩服他了。
齐国没了,也没能拦住他敛财的本性发挥,他前世该不是貔貅吧。
稍撬了些许紧闭的窗子,余光探入,这时,屏纱后之人已沐浴穿戴好,他慢慢地踱步走了出来,刚洗净旅途尘灰的皮肤似从内透着一种光彩,他较几年前模样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一身朱衣华贵,大气雍容的五官在银色袍氅一圈厚绒毛领衬托下,桃花眼风流多情,一副放荡不羁的俊美长相,只是眼神暗了许多,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如鹰般的眼神。
齐王……
不,如今再无齐国,他只是薛邑的孟尝君。
陈白起很遗憾没有与她的“前一任”一路并肩作战走到最后,但是她是万万没想到,她这头换了个身份,才刚当上一国太傅,私想着与他续上这职场前缘,她的前“主家”却打好算盘准备要先一步投敌叛国了?
陈白起感到了久违的头痛。
孟尝君来秦国当官,根本就不是奔着当忠良贤臣来的,她算看透他了,他就是来人秦国捞金的,还是捞完后反手插一刀才跑的那种渣!
------题外话------
陈白起:没有系统强制的主公滤镜,我才发现我的前任主公如此——人间真实。
孟尝君:……你嫌弃我。
没有姓名的死囚青年:等着我。
第二百一十章 主公,嗓门挺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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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这边再见孟尝君,都还来不及与旧主感慨一下前夕过往,便被他做的一系列的出格事情给整懵了。
她是真没有预料到,他私底下伙同官匪勾结偷偷攒小金库便罢了,这还打算转头便将吃干抹净的秦国给卖了……
陈白起长叹一声,再抬头,便听到楼下有人在喊:“有人!”
她回头,眉清眸凉,纤指摘窗边一滴露,一弹指,底下的人便生生给定住了。
但那一声大喊在空旷的地界以数倍的声量被扩大,却已是足够惊动寨四周围的巡岗布防,塔塔脚步声越聚越多,四方的人流都朝着吊脚楼附近赶了过来。
漆黑的路径被火光烧出一条光带的路,嵬嵬深林处被惊动了寨中匪徒,他们将吊楼整个包抄起来,底下的人举着斧钺,光线熔亮,他们仰头看到了二楼上站着的人。
是个不怎么威武高大的……咦?好似并非丈夫,或精锐刺客,还有那一身有几分眼熟的破袄短裤、赤脚的造型,就一个看起来就挺落魄脏乱的姑子?!
陈白起这边取下了头上的布巾裹发,也取了一块素帕子沾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手部位,让自己不至于太过于失礼地对上前主公,她好似一个精密的机器,早已经在脑海之中演算完即将到临的全部场景,她的心是如此岿然如岳,神色自若地面对逐渐逼近的威胁。
下面的人在叫嚣威吓,一队人急冲冲地闯入楼中,噔噔地朝着二楼疾跑而来。
这时,房中的人冲了出来,领头者是一个满脸髯须的独眼男子,他一双张飞眼上粗眉稀疏杂乱,他举起腰间板虎,对着陈白起便震喝一声:“何方贼人来了竹林寨!”
后面紧跟着一名矮小的老者、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寒碜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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