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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目看了眼窗外,“不过现在,我们可能回不去。”
画舫在湖面上随波逐流了许久,又穿过一处峡谷,已经不知到哪了。
不远处,有一座烟雾袅袅的小岛,能隐约看到房顶。
“要下去看看么?”江映月双手护在胸前,“可是,我没衣服。”
夜无殇笑笑,从案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套新衣。
“呃……”江映月愣了愣。
案几里为什么会提前备着她的衣服?
夜无殇看她不言不语,索性把人抱进怀里,帮她穿衣服。
天已蒙蒙亮,夜无殇才依稀看到她身上遍布着青紫色的淤痕。
他生出些愧疚,在她纤细的玉腕上轻吻了下,“心肝啊,下次给你还回来,好不好?”
“才不要!”江映月狠狠白了他一眼,“哪次说给我还回来,最后被套路的还不是我?”
江映月发誓,她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那这样小月儿不是很亏?”夜无殇又变戏法似的从案几里拿出了玫瑰膏,指腹在她伤口上打着圈,轻轻替她涂抹着。
他忽而掀了掀眼皮,“不如下次,小月儿把我绑起来,我不就毫无还手余地了?”
咦?
江映月眼中灵光一闪,“倒是个报仇雪恨的好法子!”
“那不如现在就……”
“不过本姑娘向来得饶人处且饶人!”江映月横着脖子,“本姑娘现在不想报仇。”
夜无殇眸光一暗,失望地「哦」了一声,心里正琢磨着:这小东西这次怎么没上当?
而江映月心里则在琢磨着:等养好身体,恢复元气,一定要把他捆起来吊打。
这么一想,江映月心里平衡了许多。
“阿夜,出去看看吧?”江映月说着,便要起身,却发现自己骨头都散开了一样,瘫软如泥,不得动弹。
她倒吸了口凉气,只能窝在他怀里,一双水眸中写满了无助。
夜无殇在她鼓着的腮帮子上轻啄了下,“我背你……”
但想了想,又将她放在了狐毛毯子上,温声道:“先躺好,上完药再说。”
“不、不要了吧……”江映月的脸蓦地红了成了苹果。
这、这也太羞耻了。
而且,画舫里为什么会有药啊?
江映月懵懵的,直到药涂好了,她也没想清这个问题。
夜无殇背着江映月上了岸。
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小木屋,依山傍水,隐在层层暮霭中。
“这孤岛上怎会有木屋?”夜无殇有些诧异。
“这可不是简单的孤岛。”江映月指着木屋后的树林。
那片树林更像是热带雨林,巨型树干、藤蔓盘根错节,空气黏腻,时而听到「嘶嘶」的兽鸣声。
“我能感觉到戾气很重。”江映月回望了下湖泊的方向,“阿夜,画舫飘走了!”
夜无殇回头一看,果然见画舫慢悠悠飘进了雾气深处,不见踪影。
“先进木屋休息片刻吧。”
这周围除了木屋,似乎处处透漏着怪异。
两人只得在木屋里休养了一日,夜无殇又替她运功疗伤,身体才渐渐恢复了些。
“阿夜,这木屋应该一直有人住的。”江映月掀开茶壶看了看。
里面还泡着茶叶,水质尚且新鲜。
且木屋里,一应生活用品俱全,足以见得有人长期居住于此。
江映月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根针。
那针形似绣花针,但通体透明,散发着寒凉的雾气。
“这是……”江映月正欲伸手去拿,夜无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此物不可碰!”
“小月儿可听说过冰魄针?”夜无殇见她茫然,又解释道:“巫医岳万宗主张修补和滋润魂魄,以活死人肉白骨,此物就是他用以缝合魂魄的冰魄针。”
“此物寒气深重,还是不要接触为妙。”夜无殇合上了抽屉,凝眉道:“看来此地就是岳万宗的居所了。”
此地雾障重重,怪不得隐龙司的人怎么也找不到他。
江映月听到岳万宗的名字,不由得想起了陪葬陵里的九十九具干尸,再一看眼密林深处,心中担忧不已。
“我给你的狼牙绳结呢?”江映月拉过他的手腕,见狼牙绳结好好戴在他手上,才安心了些,“此物辟邪,阿夜要戴好。”
“我有司命护身,不必担忧。”夜无殇反把那狼牙绳结拆下来,戴回了江映月手上,“反而你更需要它。”
“司命?护身?”这话超出了江映月的认知。
司命是神兵利器,杀人防身所向披靡。
但它本就戾气深重,说白了是邪物。
邪物又如何驱邪避祟呢?
“司命除了是人骨所制,是不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江映月想到了一些关于司命的传说。
第143章
怕只怕你丢下我
“是因为这世上没有比司命戾气更重之物了,不管是人是鬼,无人敢靠近。”夜无殇道。
江映月却更觉好奇,“就因为它是王东昌的肋骨所制?”
王东昌虽然穷凶极恶,但也未达到世间最恶的境界。
他有什么本事,让人鬼都惧怕呢?
“其实,王东昌的肋骨不过是基底而已。”夜无殇默了默,眼中似笼了一层雾气,有别样的情绪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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