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发家致富养崽崽 第2节
躺在床上思索对策的周锦锦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春华那破锣嗓子声音大得很,人还没进屋周锦锦就听得一清二楚,
“太阳都晌午了,这好吃懒做的扫把星还没下床,衣服不洗,饭不做,比大队上养的老母猪还要懒。”
“一天就想着偷懒,昨天上工装晕被送到卫生所还花了我八毛钱,八毛钱啊,那可是我们家老二的抚恤金。我们家老二拿命换来的钱就这样白白被她浪费掉了。”
“当初我就不该让儿子娶这个扫把星进门,这个扫把星生个小短命鬼克死我可怜的二儿子,该遭天谴的。我可怜的二儿子,尸骨都还没有找到,这水性杨花的扫把星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专挑跟男知青上工的时候装晕,让男知青背着她走了十几里地,这小.娼.妇不知道心里该有多得意。”
李春华的嗓门大,生产队的家家户户挨得非常近,又恰好是晌午,干活务农的男人女人们都纷纷回家吃饭,这时候左邻右舍有不少人都探出了头竖起耳朵仔细听,想要详细听听林家的八卦,毕竟在娱乐方式匮乏的农村,八卦就是最好的娱乐谈资。
在李春华声音响起的瞬间一直没有存在感、安安静静躺在床的最里边的小儿子就开始放声大哭了,周锦锦这会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一岁大点的奶娃娃需要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哄哭得声嘶力竭、小脸通红的小儿子,自己的女儿就轻车熟路地爬到小儿子身边,唱着不成调的童谣,轻哄着哭闹不止的弟弟。
而她的大儿子则是脸色凝重,下意识地挡在她的面前,“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奶奶说......”
“没事的,你还是小孩子,大人的问题还用不着你来解决。”周锦锦看着面前还没到她腰高的小男孩努力保护自己样子,心里一阵暖意,真可爱,简直男友力爆棚嘛,她爱怜地亲了亲小男孩的脸颊,然后下床准备迎接自己的恶婆婆,“你看好妹妹和弟弟就行啦。”
李春华一脸嫌弃地看着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的二儿媳妇,不过是晕倒了就真当自己是个资本家的娇小姐啊?昨天下午浪费一下午的务农时间就算了,要不是老头子劝自己让这小蹄子在家多休息一天再上工,不然传出去说他们虐待孤儿寡母的,今天一早她就算是打也好骂也罢,总归有法子让这个装病的小j货起来上工的。
老头子还担心这小蹄子是不是真的病了,还说要把她送到县里面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真的不当家不知油盐酱醋贵,真当自己家有钱闲得慌,那可是老二拿命换来的血汗钱。他们老两口都没享用还给这个克死自己儿子的扫把星花钱吗?当初没把她赶回娘家、让她留在老林家算是他们家仁至义尽了。现在看她走得不挺好的吗?哪像一个生病的人,再说了想当初自己生病哪有钱看医生?只有人还有口气还不是要继续拿着锄头侍弄庄稼?
整整一个上午,听在家的小女儿林秀菊说二嫂一直躺在自个屋里,家务活也不搭把手,洗衣服、扫地、煮饭全是小女儿一个人操持的,她以为这人是病得多严重,进屋一看人不是好好的吗?能下地能走路,李春华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哟,还真把自己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啊,晌午了才起床,家务活全扔给秀菊干,我看你不挺好的,一天就想着装病逃避劳动,你就是反了天了。”
周锦锦的脾气可不像原主那么软绵绵的、逆来顺受、任人揉搓的包子性格,能够忍受着这种为老不尊的老妖婆无端的谩骂指责,再说了她根本就不想待在这个压抑的林家。
现在是1976年,如果书中的时间线现实一模一样的话,那么明年就会恢复高考,知青返乡,78的12月份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并实行改革开放,周锦锦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先渡过这比较艰难的两年,凭借自己的先知经验,自己绝对能够搭上改革开放这辆高速列车,发家致富不在话下。
至于该怎么离开林家,还要让这老妖婆把自己假死老公的抚恤金给她吐出来,周锦锦虽然在这极短的时间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但至少已经有个大致方向。
毕竟周锦锦大学毕业后全靠自己摸爬滚打,各自再婚后的父母从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予过她帮助,对付面前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眼界狭隘、思想封建又没有文化的人她自己还是有一套的,再说了她还是站在天然的道德制高点,反正现在她是不准备要脸了,光脚的难道还会怕一个穿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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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斗智斗勇
◎“什么叫做我要反了天了?我昨天下午才进卫生所输了液,又是连夜走了十几里路赶回来的,再是铁打的取◎
“什么叫做我要反了天了?我昨天下午才进卫生所输了液,又是连夜走了十几里路赶回来的,再是铁打的人今天也不能马上恢复吧?早上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又直接昏了过去,晌午了才勉强能下床走动。”周锦锦对自己下了狠手,不算尖锐的指甲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怼进肉里,从掌心传来的剧烈疼痛感生生让她眼眶蓄满了泪水。
十堰村是个小村子,家家户户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挨在一起的,周锦锦他们住得是之前林家专门养牛的棚子,最开始实行“大锅饭”制度的时候,家里的牲畜全部交给了集体看管,牛棚也空了下来,到了林鸿慕要结婚了,林家人没钱再修新屋,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分家,就把牛棚捯饬捯饬了当做新屋使用。
周锦锦知道这会已经到了晌午,无论男女老少基本上都回家吃饭休息了,挨在她屋子旁边的是个颇有正义感的婶子,跟队长还颇有些沾亲带故,以前基本上只要那个婶子看到李春华欺负原主的时候都会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不过原主每次都逆来顺受,那婶子也渐渐地不怎么开口了。
“还敢顶嘴!哪家的媳妇有你这么懒的?没病装病躲避劳动,我看你好好的,能说能笑,还能顶嘴,哪像个病殃殃的样子?可怜我儿子的抚恤金就这样被白白浪费掉了。”听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媳妇居然还敢开口顶撞她,李春华简直是暴跳如雷。
这时候有个昨天跟周锦锦一起上工的婶子突然开口替她辩解:“我说林老太太啊,小周昨天晕倒的时候我也在,使劲掐了人中都没醒才让把她送到卫生所的。”
周锦锦见有人出声支持,稍微多移了几步,正好靠在门口。出声的婶子约莫四五十岁,长得很和善,刚刚从屋里出来,背了一桶水,准备给自家自留地的菜浇浇水。
“谢谢杨嫂子替我说话。”周锦锦从记忆里回忆起婶子的姓,颇为感激她的出口相助。
这时候也有不少好奇的村民使劲卯长了耳朵,想要仔仔细细听清楚原委的村民不在少数,毕竟之前都是李春华这个恶婆婆的单人秀,媳妇再怎么被骂都一声不吭,今个倒好,受气包居然敢反抗了?还是桩新鲜事哩,有不少的村民直接端着个饭碗站在自家门口兴致勃勃地看起了现场直播。
“好啊,老二媳妇你还是林家人吗?胳膊肘净往外翻,简直是不把长辈看在眼里啊。杨美桃你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老林家的事?”李春华见有人拆她的台,鼻子都快气歪了。
杨美桃是个暴脾气,同为媳妇,也曾经有个跟李春华如出一辙的歹毒婆婆,当时作为新媳妇脸生面软,还不敢反抗,不过好在没几年那歹毒妇人就去世了,不过性格越发生猛的杨美桃对于当初没能硬刚自己的婆婆还是有些小遗憾,这会也是火力全开:
“都是一个生产大队说句公道话怎么了?你还以为自己是解放前那些专门骑在媳妇头上作威作福的恶婆婆吗?小周这几年嫁到你们林家,我们这些左邻右坊的可是知根知底的,天不亮就起来做家务,每天上工的那八个工分是挣满了的吧?给你们林家老二还生了三个健康活泼的娃。平心而论,小周做媳妇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天天嘴里没个把门的败坏小周名声。”
“就是就是,林老太太你有的时候是真的无理取闹,小周这几年当牛做马勤勤恳恳我们这些邻居啊,都是看在眼里的。有天大的错也不至于刚刚进了卫生所还要起来再干活吧,生产队上的驴生病了还要让它多休息几天呢。”
“小杨虽然话糙了一点,但理还在。哎,谁不是从媳妇过来的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看着门口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眼里泪盈盈、一幅任劳任怨可怜小媳妇样的周锦锦,以及腰圆肚肥,凶神恶煞,身材几乎快赶得上两个周锦锦的李春华,看热闹的村里人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弱势的小媳妇,家里有同款婆婆的小媳妇也不在少数,自然是感同身受得紧。而像李春华这种在村子里当众都能肆意打骂自己媳妇的婆婆并不常见,生产大队里婆婆不少,给媳妇下绊子、使脸色的也很常见,但没一个傻到全队人都知道自己家那点破事的。这时候就算有些婆婆对李春华感同身受,但毕竟不敢当个出头鸟出言支持李春华。
所以场面几乎是一面倒,李春华坐不住了,几乎是凶狠地一把扯过周锦锦的肩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林泽轩忍不住了,跳下床飞快跑到周锦锦面前,双手张开挡在她面前,声音小小却很坚定:“奶奶不要打我妈妈,你要打就打我吧。”
眼看着李春华厚实的巴掌就要打上林泽轩那张稚嫩的小脸,周锦锦只觉得血气上涌,本来羸弱的身体不知道从哪来得力气,一把掀翻了坐盘敦实的李春华。
周锦锦抱起还有些傻愣愣呆在原地的小男孩,有些心疼的开口:“轩轩没事吧,乖,去床上跟妹妹玩好不好?妈妈要跟奶奶说些大人之间的事,上床了把蚊帐放下来好不好?”
嘱咐好儿子之后,周锦锦有些讽刺地看着躺地上一脸惊诧、不可置信的李春华,既然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了,她也不用再扮演什么悲情小媳妇的戏码了,脸上的委屈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不屑。
老老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的李春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一向瘦瘦小小的儿媳妇居敢动手推她,大脑仿佛宕机了一样,但看到那个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儿媳妇居然敢用厌恶不屑的眼神看自己,李春华是怒从心起,无数恶毒的言语就跟机关枪扫射一样:
“来人啊,有没有公道王法啊!真的是要反了天了!你这恶毒又下j的扫把星居然敢推我.......”
但正在激情辱骂、音量高亢的李春华骂着骂着就不自觉熄了火,因为她那个一向软弱的儿媳妇的眼神越来越凶狠,就跟护着幼崽的母狼绿茵茵的眼睛一样犀利,看的她心里直发毛,大热天里居然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你要是再敢骂我一句,我不介意把你虐待烈士遗孀的事大肆宣扬一番,让那些大领导的知道你老林家的这档子破事。”周锦锦一脸阴沉,浓浓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敢!”声音已经小了很多,李春华已经是色厉内荏,翻不起什么大的波浪,她还是门清的,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老林家。
“我怎么不敢?你自己想想我嫁进林家这六年,哪一天过了好日子?鸿慕没牺牲之前我还有想着等他退役了一家五口其乐融融过日子,但他一牺牲,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变本加厉,甚至连对鸿慕留下的三个孩子也没个好脸色,那你说我在你们林家还有什么盼头?”
“实话告诉你,我要带着这三个孩子分家,这可不是什么请求,你要是不想让虐待烈士遗孀子女的这顶大帽子扣到你们老林家的头上,最好照我说的做。我可记得大姑子在县里面的妇联当主任,今年咱们大队不是要换队长吗?大哥好像已经对这个职位垂涎已久了吧,你说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呢?”
“还有鸿慕的抚恤金和这六年的工资,我到现在可是一个子都没有看到过呢。鸿慕可是跟我说过他每个月的工资津贴是多少的,去年来咱们家慰问的领导可是告诉过我抚恤金的大致数额,至于鸿慕之前每年寄回来的那些吃的用的我也就当给狗吃了用了,不找你们要。”
“八千块钱,再加上分家,我就不去干部那里闹。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婆婆。”周锦锦的声音轻快甜美,但在李春华听来却是跟恶魔的低语没什么两样。
李春华刚想开口训斥儿媳妇简直是痴心妄想,但嘴唇抖抖索索的几乎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想都别想......”
“不要那么轻易拒绝,多想想没有坏处的,婆婆你回去跟公爹啊、大哥大嫂多商量一会,要是有机会的话,让大姑子知道也无妨。一定要想好了再来......”周锦锦几乎是贴着李春华耳朵说的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毕竟光脚的总是不怕穿鞋的。”
跟刚才进屋的嚣张跋扈相比,李春华几乎是在周锦锦强大的气场下落荒而逃。
算是开诚布公地向林家人提出了自己正式要求之后的周锦锦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对一个单身女性来说,要在这个艰苦的时代养育好三个孩子可以算是超困难级别的任务,但周锦锦只要想到即将脱离像是牢笼一样的林家,还是忍不住有些欢欣雀跃。
也许是因为周锦锦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她掀开蚊帐,想着如果孩子们不愿意离开林家的话,自己还要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没想到俩大点的孩子都是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最小的那个还不知事,对自己的手手尤为感兴趣。
林曼娜首先带着憧憬地开口:“妈妈妈妈,我们以后真的可以不用再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了吗?”
虽然只比妹妹大了一岁,但已经颇有小大人样子的林泽轩却是一脸忧心忡忡:“妈妈,万一奶奶不同意怎么办?她生气的样子好恐怖的。”
“没事的,轩轩不要害怕,就算天塌下来有妈妈在呢。你和娜娜都还只是小孩子,正是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有妈妈在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一手一个乖娃娃,还有面前吐奶泡的小儿子,虽然现在他们的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但周锦锦内心却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前所未有的满足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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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简单了,老泼妇哪里那么好赶走】
【轩轩娜娜小宝太治愈啦,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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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虚伪的妥协
◎林秀菊是最先发现自己的爸妈,不对,应该是自己那个一看见二嫂,嘴◎
林秀菊是最先发现自己的爸妈,不对,应该是自己那个一看见二嫂,嘴里就要开始骂骂咧咧的妈非常不对劲,刚刚从二嫂那回来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甚至有点像是过年被鞭炮吓得半死的黄狗一样有些胆战心惊。
“秀菊,去叫你二嫂出来吃饭。”哒吧哒吧猛吸了几口土烟的林老爷子,林爱国,有些沉闷地开口。劣质的烟味弥漫在堂屋里,呛得人喉咙发痒。
“好。”林秀菊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斗败公鸡一样的母亲,每次只要有人一提到二嫂,妈总是非常激动,总会口吐成脏,今天突然没了熟悉的骂声,自己还有点不习惯。
“让你二嫂把你最小的侄儿也带上吧,这孩子都一岁多了吧,跟鸿富的小儿子也可以做个伴。”林爱国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但其中所蕴涵的意思却让林秀菊大吃一惊,而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母亲好像也默认了这件事的存在。
林秀菊今年18岁,在县城里读高中,成绩不错,长相甜美,颇有些心高气傲。虽然她知道自己二哥的牺牲根本赖不到小侄子和二嫂身上,而且其实她跟早早就外出当兵的二哥并不熟悉,但架不住一回家母亲就天天念叨,再加上二哥牺牲之前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吃的穿的,就算大部分都被母亲收起来,但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她只要稍微撒撒娇,那些好看的衣服或者柔滑的布料总少不了她的那份,口腹之欲也能得到满足。
但二哥一撒手,家里就啥也没有了,而就算自己再怎么纠缠母亲,也不可能在平常的日子给她做新衣服。所以她对自己这个逆来顺受的柔弱二嫂的观感也越来越差,潜意识中也隐隐把二哥的牺牲归咎在她的头上。
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李春华操持的,又因为她说一不二的个性,加上林老爷子也没跳出来反对,林家其余人基本上是默认了周锦锦和她的小儿子应该要对林鸿慕的死亡负责。二哥都走了一年多了,留下来的小儿子林老爷子硬是看都不看一眼,还不准家里的其他男丁见这小孩,甚至连大名都没有取,更不用说把他抱到堂屋来过了。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沉默寡言的爹和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娘都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常,不过林秀菊是不准备挑战他们的权威,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一溜烟地跑去后屋喊周锦锦了。
“二嫂,爸让你把小侄儿抱上去堂屋吃午饭了。”林秀菊有些气喘吁吁地站在木门前。
周锦锦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林家人的反馈,而且应该还算是带着善意的讨好。她到现在粒米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个大点的孩子肚子里也早就唱着空城计了,周锦锦翻箱倒柜才找到一块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大饼,她闻了闻没有异味,自己扳了一小块尝了尝味道,没有变质,才放心地跟两个孩子一起分了这块饼。
但三个人吃了这块饼完全只是稍微垫了垫肚子,根本不顶饿,要不是林秀菊来喊他们去堂屋吃午饭,周锦锦也是准备带着孩子去堂屋吃饭的,就算他们都吃过了没给他们剩,厨房里总有食材,现做也不是不行。
到了堂屋,林家一大家子已经开吃了。
林爱国和李春华一共生有三女二子,两个大点的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大女儿林秀莲初中学历,嫁到了县城,官运亨通,没几年成了县妇联主任,现在还铆足了劲想更进一步,是整个林家最大的权威,也是李春华最骄傲的闺女。二女儿林秀杏对来村里的卖货郎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远嫁隔壁g省,只有过年的时候会给李春华寄一些g省特产,基本上已经和林家断绝来往。小女儿林秀菊还待字闺中,在县城上高中,成绩不错,嘴甜会来事,李春华也非常偏爱她,基本上好吃好穿的都不会少了她的份。
而大儿子林鸿富算得上是李春华和林爱国的心肝宝贝了,毕竟头两胎是个闺女,盼星星盼月亮才得来的男丁,从小娇宠着长大,没啥念书的脑子,19了才拿到初中毕业证,但林父林母砸锅卖铁也要让他继续读。好不容易毕业了他也整天跟些不着五六的青年厮混,二十多了还没个正形,身为农民锄头都没摸过几次。
结婚对象是李春华千挑万选地找了一个娘家重男轻女、做得一手好农活的姑娘陈盼娣,这也是李春华为了保证自己不着调的大儿子等到以后他们老两口走了不至于饿死而做出的无奈之举。陈盼娣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只晓得闷声干活,但偏偏林鸿富就好这一口,结婚后就转性了,也会拿起下地干活了,所以就算陈盼娣连生三闺女李春华都没怎么开口,甚至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大儿媳妇。
周锦锦一进堂屋,正在吃饭的林爱国就放下筷子,有些热情的招呼:“老二媳妇来了啊,饭在锅里,自己去灶屋里舀。这是老二的小儿子吧,长得真像老二,秀菊还不快帮下你嫂子,把你小侄儿抱到里屋床里好让大人吃饭。”
一向在家人面前以沉默寡言、默默苦干老父亲形象示人的林爱国突然热情招呼几乎算是林家半个透明人的周锦锦,还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认了被李春华当做丧门星、甚至连名字都没取的老二遗腹子的存在,再加上只要一提老二媳妇、遗腹子之类的话就会立即炸锅的李春华也只是面色铁青,眼神怨毒地看了眼周锦锦,连句反对的话都没说。
林鸿富和陈盼娣两口子互相都惊疑不定地对视了几眼,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而林鸿富要不是自个饭碗里只剩下几颗米,而且之前上桌的时候林爱国就说让他们两口子快点吃完好休息,碗也不用他媳妇洗了,他绝对是要留在饭桌前看事情到底会这么发展下去的,更不用提自己的媳妇在桌子下面使劲拧了拧自己的大腿,他还就想就这个空碗死赖在桌上不下来。
“爸妈,我们吃好了,就先回屋休息了,弟妹和小姑你们慢慢吃。”陈盼娣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使劲拽着眼珠子都要粘在林父林母和周锦锦身上的丈夫,才把他从饭桌上弄下来。
走出堂屋门的时候丈夫还有些抱怨,陈盼娣才不管那么多,公公婆婆明显是想跟弟妹单独说些什么事,不想大房掺和进去,这个家虽然以后都是大房的,但现在当家的还是公公婆婆,两人也还算是年富力强,陈盼娣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去触他们的霉头。
陈盼娣家里七个姊妹,一个儿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能攀上十堰村林家这种三餐顿顿见米、每月还能尝尝荤腥的家庭算是祖坟冒了青烟,更不用说当初媒人是准备向比她大一岁的三姐提的这门亲事,要不是她一向善于揣摩父母心思,话不多但每句都能搔到痒处,这门亲事还轮不到她,她们七个姊妹中,就数她嫁的最好。
周锦锦去厨房舀饭回来之后饭桌上就少了大房两口子,厨房锅里是大米夹着米糠的黄白混合物,锅里还剩了大半,她在锅里挑挑拣拣,给自己和俩孩子都舀的大部分都是白米饭,还使劲压了压已经冒尖的饭碗,又添了不少。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一碗夹杂着米糠的白米饭而食指大动,说实话掀开锅盖的时候光是米香味就让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见到碗里居然能把白米饭装得满满当当的、甚至还冒着尖,顿时两眼发光、一脸欢喜地接过碗,开开心心的端着碗拿起筷子就先吃了一口大米饭。
十堰村这边的习俗是十二岁以下的小孩不能上桌,所以俩孩子非常自觉地从泡菜坛子里面挑了几根酸菜摊在米饭上当配菜,林曼娜还算是爱干净的,没有像她哥哥一样一屁股就坐在厨房门槛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而是坐在烧火的小板凳上,吃相也比哥哥斯文多了。
李春华看着碗里舀得满满当当的周锦锦,气血一阵上涌,心都在滴血,刚想习惯性的开口训斥,但看着老头子带着些许警告的目光,还是努力忍了下去,毕竟刚刚她回来就跟林爱国说了这件事,被林爱国好好的教训了一顿不说,还特意警告她以后不准再肆意妄为,好好跟周锦锦这小蹄子相处,现在风水轮流转了,造孽啊,她个当婆婆的还要看克死自己儿子媳妇的脸色。
“老二媳妇啊,我也知道我们老林家是委屈了你。但毕竟我们还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都还连在一起的,你婆婆这个人,就是嘴毒了点,心肠还是很好的,她也向我保证了,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