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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赵纪板着脸,在下面说了一长串,承顺帝却只听到了“夜围薛府……鞭笞驸马”这几个字。
他顿时愣住,神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等赵纪说完后,承顺帝才声音恍惚的问道:“赵卿刚才说的是哪位公主?”
赵纪的老脸黑了一成,他挺直后脊沉声道:“回禀陛下,微臣要弹劾的是昭德公主,昭德公主行为不端……”
话都没说完就被承顺帝打断:“行了,既是弹劾昭德公主,可有证据?赵卿啊,你这个闻风乱奏的毛病,真得改一改了!”
昭德是他的长女,性情从小就温软内敛,又一直心悦驸马。这样一个娇娇女,怎么可能会带兵围了薛府还打了驸马?
若真有此事,皇城司的人怎么可能不报给他?
简直是胡说八道!
见承顺帝摆明了不相信,甚至还借机讽刺了他一通,赵纪的脸直接板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饼。
他用力甩了一下袍袖,高声道:“薛驸马的父母亲如今就跪在午门外,陛下可召他们进来询问,便得知微臣是不是闻风乱奏!”
“闻风乱奏”这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像是与承顺帝杠上了似的。
承顺帝想砍他脑袋的冲动又冒了出来,好在大太监柴福立刻上前小声道:“陛下,奴才刚刚给您说的,就是驸马府上的这位薛大人。”
承顺帝这才把砍脑袋的冲动给按下去,他动了动身子,皱着眉头沉声道:“传薛……”
柴福小声提醒:“驸马之父名延金。”
承顺帝拉长语调道:“传薛延金夫妇。”
殿外等候的宦官高声唱和:“陛下有旨,传薛延金夫妇觐见!”
嘹亮的声音响起在宫廷上空,从金銮殿至午门前,薛老爷和曹氏终于被带上了朝堂。
这是两人平生头一回,跪在偌大的金銮殿中,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而这群打量的视线中,最为明显且肆意的,就是来自大殿正上方的承顺帝。
第018章 驸马就是个可怜无辜的小白菜!
薛老爷和曹氏心中打鼓,一进殿内就跪下叩拜,嘴里喊着吉祥话,头却都不敢抬。
承顺帝看了几眼他们黑漆漆的头顶,很是随意道:“起吧!”
薛老爷站了起来,曹氏却依旧跪在地上,薛老爷见状,又忙重新跪了下去。
承顺帝挑着眉问道:“薛夫人这是何意?”
曹氏壮着胆子,略抬起头大声道:“启禀陛下,臣妇今日……今日是来告御状的。”
虽然她鼓足了勇气,可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承顺帝知道这两口子是来告他长女的,虽然心中不悦,可秉着听八卦的想法,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薛夫人状告何人啊?可说来听听。”
曹氏立刻把玉姝带府兵围住薛府,还指使下属鞭笞薛松之的事情全部一一道来。
因为薛松之是她的儿子,所以这番说法全部带有主观态度,不仅将玉姝描述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还把她儿子薛松之塑造成了一个可怜弱小的无辜小白菜。
这般动情且深刻的描述完毕后,朝臣们议论纷纷,就连承顺帝听完都有些怀疑起来。
难不成长女嫁人五年后,性情真的大变了?
承顺帝心中疑惑,皱着眉头看向曹氏。曹氏泪眼婆娑双眸红肿,瞧着像是哭了一个晚上。一旁的薛老爷虽然不说话,可也义愤填膺满脸恼怒。
这两人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污蔑昭德的样子。
承顺帝左思右想,还没给出一句话,御史大夫赵纪就率先开了口:“陛下,公主夜围薛府鞭笞驸马之事,也有不少同僚亲眼所见。事情真相既已大白,微臣奏请陛下还薛驸马一个公道,以肃朝堂正朝纲!”
赵纪说完后,御史台那些见风使舵的碎嘴子,各个上前一步大声道:“请陛下还薛驸马一个公道,以肃朝堂正朝纲!”
众人合声高喊,金銮殿内顿时传来余音回响,承顺帝忍不住沉脸瞪了眼赵纪。
全天下人也没这些碎嘴子屁话多,这御史台官员的脑袋,真该都砍了才是。
承顺帝板着脸,扫视了一圈下首的朝臣,然后看向站在最前方的成国公裴天华。
裴天华袭成国公爵位,却是朝中武将之首。
年龄约莫四十左右,生得相貌堂堂英武俊美,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他自上了朝就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接到承顺帝的暗示,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昭德公主性情温婉知书达理,鄞京人人皆知,怎会无缘无故命人鞭笞驸马?微臣认为,此事定有蹊跷。”
曹氏听到这话,心中一跳,立刻先声夺人道:“公主与文柏成婚多年,文柏敬她尊她,从未有过丝毫僭越之处。昨日之事,实是臣妇也不解公主为何会突然这般?”
曹氏说着,还伤心痛哭起来。
几个同尚公主的驸马家庭,很是同情的对她抛了几个怜悯眼神。
裴天华却不为所动,而是身姿挺拔语调朗朗道:“薛夫人此言差矣,若驸马当真敬重昭德公主,便不会在婚后月余便纳妾过门,还在嫡子未立时先有庶子。便是鄞京人人都道荒唐的绥国公府,也没有庶出的曹姓长子。”
第019章 宣昭德公主觐见
绥国公府是曹氏的娘家,裴天华这句话说的曹氏神色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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