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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药之后,小姑娘脸上略显出几分气血,对比先前惨白模样不知好了多少。
赵时隽打量她这幅模样,心思一时又颇为叵测。
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你倒不如给我一句准话
男人捏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语气又恢复到从前那般,带着三分咄咄之意。
如果我非要你与我在一起呢?
他的话无疑让茶花心头再度涌上母亲的惨状。
乌黑的井底,恶臭的气味,她最爱的母亲身上爬满蛆虫
这世间再是温柔漂亮不过的女子,也在小姑娘眼皮底下一点一点变得面目全非。
她眼睫蓦地一颤,过片刻才隐忍地抬起眸看向对方。
那倘若我想要做王妃呢
换成旁人来说这样的话,无疑既是自不量力,且还贪得无厌。
但小姑娘的语气却很坚决地重复,倘若我想要做王妃,殿下也能给吗?
见到男人略显沉默的神情,茶花心底反倒是轻轻松了口气。
殿下,你看,其实即便换成是殿下,也会有为难之处的对不对?
茶花
茶花却忙阻了他要开口的企图。
殿下,我我也可以给殿下几日时间好好考虑。
这样至少也说明殿下的答案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不然,就算殿下现在真能给出了个准话,到时候就变成了一时冲动呢。
她这样说,显然并不是真得在期待他答应或者不答应,只是并不愿意面对这些罢了。
赵时隽垂眸扫了她一眼,倒是没再与她为难。
夜色暗沉。
赵时隽在书房中处置公务时却比往常多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茶花睡前的话在男人心头频频浮现。
倘若循着他当下的心思去回答,他自是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
但赵时隽无疑也更清楚自己的冷酷之处。
他享受她销魂滋味时,也冷眼旁观着自己已然色令智昏的模样。
他现在的答案绝不会理智。
这也正是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缘由。
赵时隽彻底没了查看庶务的心思,起身徐徐踱步到窗前。
他将指上的扳指摘下,放在掌心搓揉了两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巡逻府卫身影上。
俞渊,府中最近的戒备还需加强,不可掉以轻心。
俞渊在男人身后重重抱拳,口中答了个是。
在珩王的有心帮助下,陈茶彦跟着他一步一步找到了每一处罪证的嫌疑之处,随之亦是一步一步地推翻了加诸在曾经宣宁侯府身上的一切罪罚。
当最后一个证据递交齐全,三司联审之后,最后才终于在天子眼皮底下洗清了宣宁侯府当日的冤屈,而宣宁侯府的罪奴也将可以各自归家。
在狱中病逝、以及在流放途中死于匪患的宣宁侯夫妇和二公子,分别也都得到了不同的补偿与封赏。
按理说陈茶彦当是万分激动的那个,可当下他却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他进宫当面向天子叩谢天恩,天子亦是言明要恢复他的爵位。
当初宣宁侯的侯爵之位是传给了他最喜爱的二儿子陈茶武。
如今陈茶彦倒好似因祸得福一般,将这继袭的顺序拨乱反正。
陛下,倘若草民的妹妹不能平安归来,草民便不能接受陛下对宣宁侯府的一切补偿呢?
到了这一刻,陈茶彦终于才慢慢地将谋划已久的心思说出。
他很清楚,整个朝廷上下,除了天子,没有人能治得了赵时隽。
可天子好端端的也不会帮他。
当他得知宣宁侯府是冤枉时,他那时便握紧双拳,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这一出却是天子始料未及。
你是说,这件事情还牵涉到了昭王?
天子沉着脸,没有立刻答复陈茶彦,而是转身进入内殿,寻了个盯着昭王府眼线过来询问后,将事情的始末才重新了解。
半刻后,天子才从内殿徐徐走出,他看向长跪不起的陈茶彦。
你陈家的委屈朕都知晓了
朕这就将那孽畜传召进宫。
赵时隽今日在正准备进宫的时候忽然也得了天子的一通传召。
他将身上的常服更换下来,心中却盘算着待会儿见到天子后要说的一些话。
他性情向来乖戾无常,稍稍柔顺一些,便能博得天子诸多赏赐。
却不知这回是不是也可以如往常一般,叫天子能够松口答应。
上马车前,赵时隽让俞渊不必跟随。
在这关键的节骨眼,男人心思向来也都是谨慎万分。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
赵时隽于御书房内见到了天子。
天子道:你可知晓朕今日叫你进宫来是做什么的?
赵时隽打量着对方的神情,温声道:陛下的心思谁人敢胡乱揣度?
只是我今日来,却是有个正经事情想要央求陛下。
哦?你小子能有什么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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