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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隽道:我想同陛下求一桩赐婚。
天子脸上纳罕神色愈深,赐婚?
是,我近日相中一个女子,但也深知她身份不够,想将她求为侧妃。
茶花要的东西,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给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他焉能容她离了他的身侧。
赵时隽深知自己的婚事握在天子手中,想要将小姑娘求为王妃根本也没那么简单。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她迎进府,纳为侧妃,日后再与她好生解释,他自会想法子给她想要的一切名分。
天子慢慢地饮了一盅茶,再联想他前几日冷不丁便跑来告诉自己,手臂上红痣消失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只怕这小孽畜根本是在一些事情上沉不住气了,这才漏洞百出地连个铺垫都没有,冷不丁地就跑来告诉自己臂上红痣不见了。
紧接着连个把月的过渡期限都等不得,这才几日,便立马又告诉他想求个女人。
而且一上来就还是个侧妃?
天子岁数是他一倍还大,在这高位上几十年,哪里会连他这点心思都看不穿。
朕今日叫你入宫来,实则也是有一桩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
见天子脸色沉重,赵时隽亦是渐渐收敛了几分笑意。
昭王,朕多年来一直都有个秘密不曾告知于你。
这个秘密就是你根本不是你父亲的孩子。
你赵时隽,是朕的嫡亲血脉。
也是膝下无子的天子,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儿子。
偏偏为了正统,为了名声,他不敢认,也不能认。
毕竟身处帝位睡了自己兄弟的妾室,甚至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样的丑事,谁也不愿将这样的丑事留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他半真半假地给赵时隽讲述了一段阴差阳错的凄美往事。
他是如何去昭王府时看见他母亲美丽的舞姿,又是如何在醉酒后,误会下与之产生了一夜姻缘。
最终有了赵时隽的离奇故事。
赵时隽脸上适时地露出三分错愕,恍若是不可置信。
您说得都是真的?
天子叹息,朕做错了太多事情,朕不愿再错下去了
他伸手将赵时隽招来面前。
赵时隽眼尾仿佛也染上了些许红,像是生出些泪意。
怪道这些年,我对陛下从来没有太多的敬畏,只觉亲切无比。
他看向天子,陛下也清楚,我父亲去世前对我向来都不闻不问,只有陛下您从小到大都会管我。
我病时,是您将我放在殿内请太医将养看护,我不高兴时,也是您买来名驹哄我高兴
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可回到家中,更不觉我那父亲像我父亲
所以,我也时常扪心自问,自己为何私心里总忍不住将陛下当做是自己的父亲看待?
天子听到最后一句话,霎时也眸光震颤,缓缓站起身来。
你你心底真这样想?
他本来还以为赵时隽不会轻易接受自己这个父亲,甚至按着他那忤逆的性子,也许还会对自己生出抵触的心思。
不曾想,他竟在很早以前就私心里将自己当成了父亲?
这对于天子而言,不吝于是一份巨大的惊喜。
你你不怪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给过你名分?
赵时隽笑道:陛下身为天子,焉能随心所欲?
虽没有名分,可该有的关爱,我却半点也没缺过,不是吗?
他这般通情达理,让天子几欲老泪纵横。
天子道:此处无人,你且唤我一声父皇可好?
赵时隽递了块帕子给他,自是柔声唤了句父皇。
天子紧紧握住他的手,垂泪片刻,才将将缓释下心中几乎难以压抑住的激动情绪。
我儿
天子半晌才长叹了口气,你既然知晓此事后,往后就更该收心才是。
他感动地说完这些,神色却转而变得正经严肃起来,询问赵时隽:你先前,是不是将那陈家姑娘带进你府里头了?
赵时隽听到这话,没有否认。
天子顿时又拢起眉头,你糊涂啊。
朕与你初初相认,还不想罚你,毕竟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
陛下
天子道:这次就算了,但你往后万不可如此行事。
你既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往后朕对你的严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赵时隽听得这话,当然不敢再生忤逆,只得在他面前服了软,答应下来。
半个时辰后。
赵时隽出了宫殿,冯二焦便慌慌忙忙迎上前来。
殿殿下
赵时隽置若罔闻,直到上了马车后,他的脸色才蓦地沉了下来。
确定外面的眼线听不见马车里的声响,他才薄唇微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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