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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听了冯二焦的话后,他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几分。
有什么想法
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但愿从今个儿起,她不会后悔就是。
日子愈发清静平淡下来。
茶花想到先前的某一日曾来过桃花寺为哥哥和自己祈愿。
如今愿望达成,她难免又要再去一趟寺庙,再诚心诚意地去上香还愿。
裴倾玉知晓此事,便提出要陪她一道。
两人既定了亲,便是过了明路的关系。
在婚期定下之前见面自没甚要紧,可一旦成亲的日期定下来之后,他们便要守足了规矩,等到成亲当日才能相见。
如今陈家的冤屈都尽数洗净,你与你哥哥也都得到了善果,可见好人有好报。
阴差阳错下,陈茶彦继袭这宣宁侯的身份若放在从前,也几乎没有可能。
茶花自然比谁都要更加清楚其中的不易之处。
眼下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与哥哥都很珍惜,旁的自是不敢奢望
她神情恬淡,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给人的感觉便好似这世间再也没什么是这小姑娘能看入眼的。
裴倾玉欲言又止,茶花,你对我们这桩婚事是不是有哪里不满的?
茶花闻言,略是意外地看向他。
我对裴大人并无意见。
但见他目光诚恳,她抿了抿唇,到底也将心底一些疑惑说出,我只是心中难免会有几分不解,裴大人明明可以匹配更好的女子。
茶花,你可想听我说几句实话?
茶花点了点头。
裴倾玉道:实话就是,关于你和昭王之间的事情,我若要说一点都不介意,那也着实有些虚伪了。
茶花是从他手底下被赵时隽给夺走的。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尤其是同样心怀自负与正气的裴倾玉而言,这不仅仅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奇耻大辱。
他的不甘与失败几乎都系于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一人身上。
她一个姑娘家不会理解男人的心思,古往今来,史册上的红颜祸水在祸害了帝王之前是贞洁之身的反倒没有几个。
男人对此若介嫌了,只是为自己不喜欢寻借口罢了。
若真喜欢,知晓她受到伤害恐怕怜惜都来不及。
我只是觉得,倘若你总是妄自菲薄,我也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想你是不是心里其实也有过那位昭王
茶花神色间微微怔愣,不曾想过他这样的人竟也还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从寺庙里回来,守在茶花屋里便有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忙不迭迎了上来,手脚分外殷勤地想要给自己找事情做。
这丫鬟名字叫帘儿,是茶花先前在街上偶然看到的女孩儿。
她当时正跪在路边上想要卖身葬母,却遭到了几个地痞混混的毛手毛脚。
茶花撞见这样的事情,心中略是不忍,让车夫给了她一些钱。
可帘儿拿了钱后反而一定要报答茶花,追着马车一路奔跑,一直跑到了府门口,中途甚至还重重跌了一跤,摔得膝盖鲜血直流。
这般可怜的模样,又是触动了茶花的软心肠,将她收进了府来。
姑娘,今日奴婢也去仔细留神查看过了,府里没有什么人会私下里递信,倒是侯爷那边让人送来了几套新裙,供姑娘过几日进宫赴宴穿用。
帘儿一边说着话,一边便进了屋将那些衣服取来。
茶花听到要进宫赴宴,难免心不在焉起来。
昭王返回京城的消息是传得极快。
且在这期间,他再也没有派人往宣宁侯府递过只言片语。
也许就像茶花设想的那样,在一个人低谷时期需要旁人支持的时候,她反而露出落井下石的一面。
那他在那地方越是难熬,埋下心间的那颗失望种子就愈发会生根发芽。
最重要的是,茶花已经定亲了。
赵时隽眼下才刚刚重获圣宠,恐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为自己埋下不必要的祸端。
而天子显然也没有辜负他回京后的安分守己。
在他及冠当日,天子设置了宫宴宴请群臣,给了他莫大的体面。
此举更是将先前那些不实的失宠谣言击得粉碎。
茶花想,事已至此,她反倒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她身为宣宁侯的妹妹,若一直不露面反倒会令自己和哥哥遭人诟病。
陈茶彦自然不会介意让她一直安乐呆在家中,让他自己一人扛着外面的所有事情。
但茶花并没有那么自私,倘若能为陈茶彦分担,她是再愿意不过的。
到了进宫当日,却是裴少婵陪着茶花一道。
她先前被家里人约束过,倒是与茶花的关系愈发好起来了。
裴少婵固然也是存了几分私心,唯恐茶花日后成了她嫂子后,让哥哥疏远了自己。
私底下一改从前,对茶花当做自家人看待不说,也再没有了先前那样的任性举止。
在宫宴开始之前,一些女眷或是在各妃子处闲聊,或是聚集在皇后宫殿附近的兰园中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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