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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那颗心立马碎了一地,“这……沐瑶你哭什么?别哭啊!为兄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是我说话太急,是我做事不过脑子,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你要来弘文馆,以后为兄带你来玩就是了,只是常在这里上课还是不妥。”
苍沐瑶原本还挂着泪眸看苍羿,听到他一句不妥,干脆视线往旁边斜去,再不看太子。
苍羿苦笑,他不同意是有道理的,镇国两个字在他心里远没有妹妹这个身份来的重要,和业元帝刚被苍沐瑶的圣祖梦吓过不同,苍羿不信圣祖那套说法,只知道自己的妹妹温柔贤淑,是世上最好的妹妹,没必要去受这委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应该被爱护珍藏,说实话,乍一看到苍沐瑶在弘文馆,他的第一反应怨怼的人其实是父皇,沐瑶是个什么温婉的性子,要她放下身段来弘文馆,简直就是在强求她。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但他的观点不会变,这天塌下来他这个太子,那些吃皇粮的权贵来顶,公主殿下只要负责为天下女子做榜样就好,来学什么治国大道?
“沐瑶,弘文馆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之前为兄允了你去南山寺的,不若明日带你去南山寺吧,你出去散散心,心情好了便不会再想那么多了。大玉,送你们公主回长乐殿!”太子殿下哄她两句,哄不了那么许久,更何况苍沐瑶是这么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苍羿只能硬下心,让她先冷静一下。
苍羿转身向前一跨步,却发现袖子被人拉住了,苍沐瑶挂着泪的眼眸看着她,小嘴儿撅起,还在哽咽,“皇兄以为我在闹着玩?”
苍羿不说话,苍沐瑶抽了抽鼻子继续道,“皇兄可知沐瑶每日闷在长乐宫过得是什么日子?一弹琴就想起柳思与我说过柳大人琴音之绝,一看书便想起柳大人曾与我高谈阔论,一刺绣便瞧见那未完的鸳鸯戏水,无论做什么都能想起认识柳大人之后的点点滴滴,我……我舍不得,可一场大病沐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父皇的难处,忍痛割爱。”
“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可以想不起他的事情来,父皇曾说长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让我开阔些眼界,我心道弘文馆皆是人中龙凤,我又有这个资格来上课,也许眼光高些,便不会再固执于一个人。”
“皇兄,您却要我回长乐殿那个牢笼,我……我……”说着苍沐瑶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苍羿哪里想到原因居然还在柳升桓身上,“长乐殿睹物思人,那换个宫殿不就好了?”
苍沐瑶呜咽出声,泪水更甚,“皇兄!是我求了父皇的旨意又悔婚,如今还要做出这般伤心的姿态,是让天下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吗?柳大人那日在殿外长跪不起,犹历历在目,我若不装的狠绝,柳大人亦不会死心,皇兄就请你成全了沐瑶吧,沐瑶不求习得治国之道,只想换种生活,让我忘了他,求您了。”
苍羿被她哭的脑袋一团浆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想不出来,耳边萦绕的皆是苍沐瑶的哭声,听得他心颤,“可……弘文馆不适合你在这里。”
“皇兄这是不成全我了?那好,我回长乐殿,我回去,回去做个行尸走肉,再不求您任何事情了。”苍沐瑶果断的放开他的袖子,素白的手指往脸上一抹,将泪水拭去,反而凸显了通红的眼眶。
苍羿胸口一痛,下意识的拉住妹妹,“怎么会?那就一年,一年后你就十六了,再不是小女孩,不能再来上课,现在你想来就来,但是若是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也不能再来了,行了吧?”
苍沐瑶背对着苍羿,偷偷的呼出一口气,手指在袖子底下轻轻揉着大腿侧,啧,掐自己可真的是疼。
“多谢皇兄!”苍沐瑶掩住笑意,回身谢礼,“那我回去梳洗一下,再来上课。”
苍羿垂下手,颇为无力,这妹妹怎么好像从生了病以后就越来越爱哭了?他揉了揉脑袋回弘文馆,里头讲师已经落座,瞧见太子晚了也不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自己落座。
沈煜身为太子伴读,位置就在太子边上,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子一脸愁容回来,调侃的问了一句,“被公主责怪了?”
苍羿扶额,颇为无奈,“我没想到柳升桓在沐瑶心里地位竟然如此之重,让沐瑶夜不能寐,日不能行,她既然想来弘文馆散心便随她去吧,子墨我不是日日来此,你可要帮我照顾好她。”
沈煜斜眼看了眼太子,答道,“长公主殿下还需要我照顾?”
“怎么不要?她一个姑娘家,这里起了争论从来都不管身份,有时候我都被辩的颇为狼狈,何况她一个深宫长大的姑娘,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护着她些。”苍羿对着沈煜嘱咐道,肺腑之言可见二人的关系不错。
沈煜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太子是没瞧见方才苍沐瑶一人舌战群雄的模样,言之凿凿,思路比这些公子哥丝毫不差,这个策论他们已经争论了两天,融合之法亦有人提过,可是为了这些人冥顽不灵,总觉得双管齐下就仿佛妥协了对方,只字不提,苍沐瑶只进门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便能判断出精华与糟粕,将想法揉合,这脑袋瓜子还需要护?
他想起了苍沐瑶放在被他驳倒时倔强的模样,忽然好奇方才出去她是在苍羿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听苍羿的描述,这就跟两个人一样,一个倔强好胜,一个优柔软糯,这样的特性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他确实走南闯北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既然不可能,那必然有一面是装的,他又看了满脸写着心疼的太子一眼,这个长公主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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