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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沐瑶不知道自己被人好好的分析了一把,回长乐殿就赶紧把伤药摸了出来,为了哭的伤心,她这次下手是真的狠,大腿外侧隔着衣服都被她自己掐青了,不上药怕是不肯好,不过好在太子好忽悠,不然哭成狗也不会同意她的。另一方面也是太子重亲情,上辈子到死她才明白女人的眼泪是多么锐利的武器,奈何那时候早就没人在意她的泪水。如今哭一场能解决的事,为何要倔强呢?她不会再如此迂腐了。
柳升桓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牵肠挂肚?她操心的却是将来想要帮助圣人和太子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懂,在深宫里双眼蒙蔽,双耳只有丝竹声声,到那时,她能做什么?她这个父皇和皇兄心都太软太软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镇不住朝臣,她若是不帮忙,大业必然会依照上辈子的走向,被他人觊觎,改朝换代。
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苍沐瑶又提上了书本赶往弘文馆,她这一来一回再快也有一个多时辰,第一节 课的讲师已经离开,恰好是休息的时候,苍羿既然允了她听课,只能帮她安排位置,为妹妹操碎了心的长兄方才托付了沈煜照看,这位子便卡在了沈煜和苍羿的中间。
苍沐瑶的嘴角一僵,她差点忘了这个讨厌的人,沈煜,镇远侯府的大公子,方才落了她的面子,但是这不是她不喜欢沈煜的原因,而是源于她对沈三小姐的不喜爱,让她对整个镇远侯府都瞧不上眼。
她鲜少那么讨厌一个人的,沈三要算得上其一,上辈子真是她走到哪里,沈三怼到哪里,整天仗着自己才女的名号,欺负她书读的少,之后还经常和柳升桓一搭一档,琴瑟和鸣,让她嫉妒成狂。就算此刻嫉妒不在,她依然讨厌沈三那个装腔作势的模样,料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沈煜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沈煜照顾自己?苍沐瑶白眼险些没翻上天,但是今日她刚为难了太子一把,现在识相的就该顺着太子的意思,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苍沐瑶扬起笑脸,十足客气的对沈煜打了声招呼。
“劳烦沈公子了。”
沈煜瞧着面前不情不愿的小脸,没拆穿,意有所指道,“那是自然。”
苍羿揉着脑壳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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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子的事物繁忙,弘文馆只是他学习的一站,勤政殿旁听,六部轮番的学习让他脚不沾地,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苍沐瑶去弘文馆基本上都没有见到苍羿,反而是日日看到沈煜,沈煜得太子令照顾她,那可是真的在“好好”照顾。
经义课讲师提到,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让在座几位阐述其所表达的意思,苍沐瑶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十分公正,缘着是新学生,讲师秉着鼓励的意思,拿出来单独夸了一夸,大意是说苍沐瑶一介女子尚有如此胸径,在座诸位这么多年学习,应当更甚之。
为了取信于人,顺势便让苍沐瑶将自己的阐述念了一遍,长公主自小也是在念书的,翻译一句子曰再简单不过了,于是她侃侃而谈,道子曰,治理诸侯国,理应严肃认真,恭敬对待自己的使命,讲究信义,不欺愚百姓,节省开支不浪费,知人善用,倘若要役使百姓则要在农闲时间。
副证这句话的则是她提到了河南府去岁十分出名的一桩事,河南府少尹改革当地农作物一事,小有所成,其收集资料十载,兢兢业业,挑取了河南多地的样本,集结成册才开始推进,知人善用,并在百姓中推广反馈良好,如今已经调官回长安,在工部任职。
旁的学生听完皆给面子的夸赞了几句,便只有沈煜冷声道,“河南府若不是去岁农作物改革,今年旱灾也不会如此严重,据悉长安城外蜂拥而至的十有八九皆为河南逃难而来,新作物高产,但却难过酷暑严寒,有颇大的弊病,河南府少尹取材十载,却拿出这么个东西,各种原因他自己必然最是清楚,他不止欺愚百姓,更欺愚朝廷,这样的父母官谈何善也?”
苍沐瑶久居深宫,去岁的事情闹得大了才略知一二,她又怎么会把这件事和今岁的旱灾联系在一起,顿时哑口无言,最终还是讲师尴尬的咳嗽一声,只道,“公主殿下阐明句子义理,用此案例并不为过。”
沈煜不说话,不屑的眼神却半点不掩饰,这赤果果嘲笑的样子看的苍沐瑶浑身难受,于是下了课便将水壶一洒,洒了沈煜一身,“诶呀,沈公子无事罢?沐瑶眼盲手钝,没有沈公子这样的反应速度,实在抱歉,想必沈公子定然不会怪罪的,是吧。”眼盲手钝四字念得是咬牙切齿。
沈煜半身衣袍沾着水全贴到了身上,原本宽松的衣袍愣是在这时候将沈煜结实的身线勾勒出来,苍沐瑶被他瞄着,不服输的用眼神挑衅,将他从头到底看了一遍,心里啧了一声,徒有其表。
“呵,怎敢怪罪公主殿下,烦请公主殿下向讲师告假,子墨回去更衣,下午再来了。”一腔怒火砸在棉花上,报复那一丁点的快感全都消失,苍沐瑶面色不虞,她才不会帮他告假呢,让讲师骂他去吧。
沈煜一走,光禄大夫家的大公子蒋戚光、尚书令家的三公子李恩舟等人就围了过来,这几个在弘文馆一直不上不下,平日里便跟墙头草似的,太子在的时候,沈煜怎么着都是风度翩翩,太子一走,沈煜这个太子伴读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再者太子在公主和伴读之间定然是偏帮公主的啊,沈煜平时仗着太子也没少得罪他们,现在瞧见他欺负长公主自然同仇敌忾,“武夫家出来的人能有什么颜色,公主殿下莫要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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