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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喃喃出声:“夫君……”
“你还生樱樱的气吗?”
嬴衍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置若未闻。她只好噤声。
躺在榻上睡了一会儿,再醒来他已不见了。身上仍有残存的玺印,像一朵朵红云开绽在身上,十分醒目。
岑樱在心里悄悄埋怨,起身下榻想去后台浴池子里再洗一洗,不想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忽传来冰冷的一声:“去哪。”
她唬了一跳,回过身,见他已把书案搬了进来,正批改方才没批完的折子,忙道:“我想去再洗洗……”
方才他并没有替她怎么洗,毕竟印在那个地方,他一碰就酸麻得要命。然而尽管百般抗拒,却还是被他捻住狠命揉搓了几把,蚀骨销魂,她想起来就腿软。
嬴衍抬眸,似笑非笑。岑樱莫名就心虚起来,赶紧道:“你要是不高兴,我不去了。”
他只冷笑:“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和朕有什么相关。”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岑樱赌气说,“给你道歉你也不接受,说喜欢你你也不信,由着你欺负了你还这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是真心道歉的吗?”他并未抬头,手中御笔朱批未停,“朕都懒得戳穿你。”
“是真的啊。”岑樱在他身侧坐下来,“害怕夫君伤害阿爹是真,想和夫君和好也是真,樱樱真的很喜欢夫君的……”
她嘴里还说着表白的话,却被他打断:“岑樱。”
他抬起头来,眼眸沉静如夜:“从今以后,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朕,若再让朕听到你在梦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哥哥也不可以吗?”她好像有点明白他今天的怒气从何而来了,呆呆地问出了声,“是我哥哥,又不是其他人……”
他并未说话,盯着她的眼神却一阵发冷。岑樱只好应下:“好吧。那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
“不可能。”他语气极严肃,“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朕的妻子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她面色一白,一下子噤了声,惶惶立着的样子瞧着又有些可怜。嬴衍语气生硬:“过来,替朕磨墨。”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个释放和好的信号了,她怏怏地照做着,情绪却十分低落。
他说得不错,她之前的确不是真心道歉,因为她没觉得自己离开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只是不该不辞而别而已。
她离开,是因为爹爹和她不能适宜这里的生活,她厌恶这里的勾心斗角,厌恶这里的冷漠残忍,就算有他在也让她十分的压抑。
现在,他也对她爱答不理的,她是真的不知今后会如何了。
嬴衍脸色微青,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
这个绝情寡义的女人,每每做错了事都想着讨好卖乖地糊弄过去,种种乖顺,也只是担心他迁怒她养父罢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从前,她要的任何承诺他都很轻易地给了,换来的却是不被尊重和弃如敝履。既然如此,今后,他不会再给她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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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嘉王和瑞王一直从日照当空等到了太阳下山也不见皇兄出来,不得已问青梧:“敢问陛下何时拔冗接见我等?”
青梧还未及回答,梁喜执着拂尘走了出来陪着笑道:“真是不巧了,陛下今日没空,二位殿下改日再来吧。”
兄弟俩一阵愕然,心下万般火气也不敢表露出来,礼仪完备地告了退。
“长兄真是欺人太甚!”回到生母崔太贵妃的宜春殿后,瑞王沉不住气地先抱怨开了。
他们早知道嬴衍不会放过他俩,但他毕竟放了他们出来,又封了亲王,没想到这才第一日呢表面功夫就不愿做了。
崔氏听完也笑了:“陛下最近同永安县主打得火热,前些天永安县主逃出京中,陛下直接追去了滑县。还真是一往情深呐。”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嘉王道:“我怎么听说岑氏女被认了养女?这又怎么回事?老东西之前不是还想纳她?难道是父子聚麀?”
“谁知道呢。”崔氏幽幽叹了口气,“总之,你们能被放出来不易,能忍就忍吧。陛下至少是不会再下杀手了。”
她被幽禁已久,由一开始的争强好胜渐也变得平和起来。横竖已成输家,只要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两兄弟再度对视一眼,并未开口。
成王败寇,他既上位,哪有不杀他们之理。与其坐着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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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不久,上阳宫里的太上皇便知道了两个儿子求见却被晾在殿外等了一天的事,自然,也一并知晓了当日长子在徽猷殿里的行事。
修道多年的他罕见地发了脾气,命人将长子叫了来,怒声质问他:“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永安是你亲妹妹么?”
“妹妹又如何。”嬴衍满不在乎地开口,语气脸色都冷静得可怕,“阿耶难道忘了吗,儿当日就说过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河所至,莫非臣妾。”
“只要儿子愿意,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为儿子所有,包括永安。”
“逆子!”嬴伋怒骂道,随手将手中的拂尘砸到他身上,“你是存心要气死朕,是吗?”
嬴衍慢条斯理地拾起拂尘,抬手理了理:“儿绝无此意,儿只盼着阿耶能好好在这上阳宫中,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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