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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是怎么来的,进货源在哪儿,有毒还是没毒,想必没人比湛哥媳妇儿更清楚。既是如此,又有什么好查的?”
言毕,大夫人刘氏又朝庄眉宁那头看了一眼,才继续道:“儿媳妇听闻,前两日‘青辰茶行’被人泼了鸡血。今日,咱们侯府门外又聚集了那么多的人声讨。可见,此次‘空茶’一事儿,确实惹了众怒。
儿媳妇真怕,倘若这把火再不抓紧浇灭,会越烧越旺。届时,传到了皇宫,入了圣上与熹妃娘娘的耳……”
“夫人所言极是。”
长房大老爷听言,点了点头,将话接了过去:“母亲,儿子知道,沈氏讨人喜欢,母亲有心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此,既解决了问题,也不至于让沈氏冤枉。
可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此番事件,事态严重,若再任其继续发酵,只怕会越发难以收拾。”
“大哥与大嫂夫唱妇随,说得一嘴的好道理。”
至始至终从未开过口的三房三老爷,在长房大老爷与大夫人刘氏的一唱一和下,终是清冷开口,问道:“不知,对于此番事件,二位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
三房三老爷素来是个安分孝顺,不愿牵扯入是非之中的。
他这数十年,只守着自己的妻儿安分守己度日。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胆小怕事儿的人。如若不然,这京都之中,不会如此太平。侯府之中的兵权,更不会交到他的手里。
因着自幼跟随太夫人一起长大,三房与二房的关系,自然是要比一房好上一些的。
平日里,长房与二房若有了分歧时,他们三房虽从不出来站队。更不屑,去争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但若长房那头行事儿过于失了分寸,三房身为莫家的一份子,自然也得站出来评个理。
今日,二房的莫止湛不在。
而庄眉宁与莫皖北母子,究竟为何不敢开口,大伙儿心里都有一块镜子照着呢。
长房大老爷要训斥一个晚辈,三房当然不会阻拦。
可若在没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便妄自想要对一个晚辈下手。那么三房这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好的法子,倒算不上。”
长房大老爷见三房三老爷都开了口,自是免不得端起自己身为长兄的姿态:“但若能将沈氏交出去,让她自行与众人道歉,亦或将茶行关了,给众人补偿,平息了京都权贵的这一场怒火,也不算一件坏事儿。”
“是啊!”
大夫人刘氏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便忙帮腔:“这事儿是湛哥媳妇儿自己惹出来的,损失了她的脸面儿去道歉,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说罢,想了想,更是直接安慰起了沈扶摇来:“湛哥媳妇儿啊!咱们北定侯府家大业大,总不会缺你吃缺你穿。关掉你的一个‘青辰茶行’,你也损失不了多少,切莫太放在心上。
其实呢……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是不愿意帮你。纵使你毁掉了侯府的名声儿,咱们也都还是一家人。
只不过……熹妃娘娘到底是咱们莫家的女儿。她身处后宫,度日不易。但凡母族有点风吹草动,她便如履薄冰。再加上,殿下如今正得圣上厚待。若因为此事儿惹了圣上龙颜大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大夫人刘氏在说这话时,一双眼有意无意朝太夫人瞟去。
沈扶摇面上依旧平静,可一颗心却不免又往下沉了沉。
这大老爷与大夫人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竟当着太夫人的面儿,一个劲儿的将我沈扶摇往下踩?
纵使平日里青黛院与长房不和,可我们星辰阁却从没招惹过他们。
‘空茶’一事儿来得突然,我确实撇不干净。
但北定侯府身为大家,难道不该将事儿调查清楚,再来论罪吗?
从始至终,太夫人虽然只问了几句话,可却未曾责怪过我半分。只想要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
然而长房那边儿……
却不惜将此事儿扯到了熹妃娘娘与三皇子身上。
沈扶摇知道,像北定侯府这样的家族,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
眼下,天启国还尚未立下太子。
众多皇子中,以熹妃娘娘的儿子三皇子,贵妃娘娘的儿子七皇子,最得皇上另眼相待。
人人都说,天启国的太子将在三皇子与七皇子二人选出。
而两位皇子,从懂事儿至今只会立功而从不惹事儿。
多年以后,究竟谁能继承大统,怕是还得看谁先出了差错,落对方一截。
倘若因为‘空茶’的事儿,牵扯到了熹妃娘娘与三皇子,那么……
“大哥与大嫂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好笑。”
三房三老爷既已站了出来,为沈扶摇说话。
自然,便没有半道退回去的道理:“当今皇上圣明,最是明辨是非黑白。莫说这‘空茶’一事儿尚未传入皇宫。就是有消息传进去了,皇上也定不会为了平息怒火,便不顾事情真相,推一个晚辈出去。
更不会因此,否决了熹妃娘娘多年的伴驾之功,与三皇子殿下的努力。”
说罢,三房老爷又添了句:“再说了,皇上虽与三皇子殿下是父子,可却也是君臣。君子的心思,其容咱们揣度?大哥在府中妄自给皇上下了定义,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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