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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时今日,她人不人,鬼不鬼,石婉柔又有哪一点说错了呢?在所有人眼中,她的的确确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攀附权贵,沐猴而冠……
而这一切,又都是拜谁所赐呢?
萧绍昀!萧绍昀!
家人再多的关爱,也没办法消弭她半分的恨意,越是回到从前的这个位置来,这样的恨反而更加清晰可见!
她再也回不来了,她是一个死人,一个无论怎么活都回不来的死人!
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熟悉的,可每一个人对她都是陌生疏离的!
这样的羞辱绝望,就算萧绍昀立刻死在她的面前,都不能解其万一!
她并不怨怪石婉柔,也不怪任何人,只恨萧绍昀!
白成欢灰败绝望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徐成霖和梁思贤的眼睛,但他们的理解却是千差万别。
徐成霖自然知道石婉柔的那些话对妹妹造成的是怎样的伤害,那是生生拿钝刀子在她仍旧淌血的伤疤上再狠狠挑动一番!
倨傲残忍的忠义伯府嫡女徐成霖眼中怒火明灭,却没在梁思贤面前露出来,他转过身,似乎在对白成欢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成欢,石婉柔如此,我必不能放过她,我一定要让她……”
“哥哥!”白成欢打断了徐成霖的话,眼中的凄惶绝望逐渐散去,慢慢恢复了清澈平静:“不必了,不必对婉柔表姐做什么,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今日之事,肯定另有原因。若是娘亲提起,咱们照实说就是,她如何,咱们不插手……不过是几句不好听的话而已,哥哥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婉柔表姐说了出来而已,哥哥你想想,从婉柔表姐的立场看,她这样说,原本也没错的……”
“成欢,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若不是梁思贤还站在一边,徐成霖的热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他们威北候府的掌上明珠啊,先帝和乔皇后都曾经宠爱有加的徐成欢,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哥哥,我不觉得委屈,我能站在这里,能跟你们说话,能跟你们在一处……在我这样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梁思贤听不大懂这话,但是白成欢这句“我这样的人”让她一下子就更加难过起来,成欢是不是因为她原本出身低微,又被石婉柔斥骂,觉得自卑自艾?
这不成!梁思贤觉得必须解释清楚!
“成欢,没有人这样想,石婉柔那样说,是她品行卑劣,至少我从未那样想过你!”梁思贤急得眼圈都红了。“虽然认识你的时候,我不怎么喜欢你,可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又喜欢你,怎么能说什么攀附!”
白成欢望着梁思贤,笑意渐达眼底。
这才是她真正应该在意的那些人,在意的亲人和好友。即使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即使梁思贤并不知道,却能一如既往地待她。
“思贤,你不必这样,当日我答应做这候府的义女,自然就想好了会有种种的流言责难,跟你们这些对我这样好的人比起来,那些外人的话,对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我知道,你从没有看不起我,我也从不觉得自己的出身卑微,我的父亲,是大齐的忠勇之士,我的母亲,是个贤德的妇人,无论别人如何说,也不能让我自低自贱,我也绝不会误会你。”
看白成欢的神情不似作伪,梁思贤这才放下心来,她最不喜欢被自己的朋友误会。
即使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徐成欢,也是她的朋友。
梁思贤随即想到几人能吵成这样,其实也有她太冲动的责任,石婉柔那样羞辱成欢,更多的是迁怒。
“成欢,徐大哥,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直接和她吵起来的……”梁思贤俏丽的眉眼间满是蔫蔫的气息。
徐成霖记得梁思贤,从前和成欢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如今她还能和成欢关系好到一处,自然是极好的。
她是梁国公府最金贵的嫡女,和曾经的成欢一样,是最受不得委屈的人,更何况今日还是为他打抱不平,这事儿无论怎么怪,都怪不到她的身上去。
难得她出身高贵,却并不曾和石婉柔一样骄横,徐成霖望着眼前和成欢站在一处,犹如并蒂姐妹花一般的女子,神情慢慢温和了下来。
“梁四小姐不必自责,你并没有错处,倒是今日这场无妄之灾,带累了你,让你见笑了。”
梁思贤既开心又尴尬地低下头去,也是,说到底,人家都是亲戚,就她一个外人,却非要强出头,反而闹大了这件事。
“那徐大哥,你,你还喜欢安竹林吗?”梁思贤想起自己的来意,忽然又抬起头问道,触及徐成霖蓦然惊愕的眼神,才又觉得这样太直接了,不妥,两颊顿时就红得像染了色的布,连连摆手:“不是,徐大哥别误会,是我家的亲戚,想打听徐大哥的亲事,徐大哥的亲事……我,我不该随便问……”
好像不太对,越扯越乱!到底是该不该让他误会啊?!
梁思贤瞬间没有了在白成欢面前豪言壮志要挑个好夫婿的坦荡,语气越来越低,恨不得缩到白成欢身后去。
白成欢想放声笑几声,又怕回头梁思贤找她算账,忍了又忍,还是一本正经地看了看鹌鹑状的梁思贤,替她问了下去:“哥哥,今日婉柔姐忽然这样闹起来,必定是有缘故的,哥哥对自己的亲事可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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