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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打量了小彩一眼,只觉得这些日子没留神,总觉得这丫头有些油滑之气,又见小英在一边神情郁郁,就拒绝了:“还是让小英来吧,不用飞仙髻,还只像昨日那样挽个家常的发髻就行了。”
小英得了这意外之喜,知道太太还是顾念与她的情分多一些,急忙上前,从小彩手里接了梳子,就开始给李氏顺头发:“太太说的是,这样大热的天儿,又不必出门应酬,梳太繁杂的发髻太太顶在头上也累得慌,头皮绷着也不好,还是疏散些好。”
白炳雄换好了衣服出来,听到小英这么说,也点头:“不错,能这样体贴你们太太,是个好的,都用心当差,伺候好你们太太,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这下小英得了老爷夸赞,心里更是欣喜,越发小心伺候。
只有小彩站在一边,手脚都觉得不自在,可一时半会儿,也没她露头的机会了。
白炳雄就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看了看李氏的脸色,皱眉道:“你呀,从前哪里有这么重的心思,这会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欢娘能得了威北候府的青眼,总是好事,咱们护不住她,多一对爹娘来护着她,也是好事一桩。要搁别人家,这想给孩子找个这样的干亲也找不着呢!”
李氏嗔道:“我是那样煳涂不知好歹的人吗?只是我这一闲下来,倒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了。”
欢娘,她成了京城侯府的女儿了,就是她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个威北侯徐家……她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女儿了。
从这个女儿好起来那一天起,她就像是在做梦一般,唯恐一睁眼,发现就是个梦,如今可好,她虽然酸涩失落,心里却一下子踏实了。
虽说女儿认义父义母这事儿她要是不同意,那是万万不成的,人伦律法上都过不去这关,可是,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出身行伍之家,后来又嫁了白炳雄这个大老粗,读过的书不多,可她也听人说过一句话,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丈夫就算升了从三品的定远将军,那也还是在大齐排不上号的一个武官,女儿远在京城,能有一个身为侯爷的义父,一品诰命的义母,总能有人庇护她一些,当年她的堂姐那样的惨祸,就不会再发生。
“那你想想看,欢娘没好起来之前,咱们的日子又是怎么过的,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白炳雄也知道自己婆娘的心病,绞尽脑汁在开导。
“从前啊……”李氏有些怅惘。
欢娘长了十六岁,静好的时光也就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这些日子太好了,好得她都要忘了从前是怎样一日日地熬过来,是怎样地慌张混乱,每日里提心吊胆,唯恐女儿弄伤了自己,弄伤了别人,出什么意外,十几年没有片刻安宁。
“那会儿,我忙着算计咱们的日子,每日里的吃喝穿戴,担忧你的安危,担忧儿子不愿习武没个前程。”李氏摸了摸小英巧手挽好的发髻,不由地笑了:“也是,看来还是闲的,罢了,这件事就不想了,我就还像从前那样,好好地操持你们父子俩的事情,再多顾着分给咱们的铺子庄子,多攒些银钱,欢娘如今身在那个富贵地儿里,少了银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就对了嘛,咱们还好生过日子,让祥欢也好生考试,等他考完了,欢娘也就该回来了。”
白炳雄最怕李氏愁眉不展,看见李氏想开了,他也就放了心。
李氏点头,欢娘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她的身边来的。
夫妻俩一同去吃早饭不提,只说小彩,听了老爷太太的话,心口是“砰砰”乱跳,大小姐得了侯府的青眼,那可是侯府呢!大小姐以后就是侯府的小姐了,这可是得多大的造化!
她那时候要是能豁出去留在大小姐身边该多好!小彩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可这会儿大小姐远在京城,她也无计可施,想来想去,也只能按捺着心思,无精打采地出去伺候李氏用饭。
一出内室的门,却迎头看见白家的管事急慌慌地奔了进来:“老爷,太太,那个胡说八道的人,又上门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抢女儿的人
正拿了筷子要吃饭的李氏眉眼一立,“啪”地一声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说什么?混账!还有脸上门来,好啊,趁着今儿老爷在家,我非出去会会他不可!”
李氏柳眉倒竖,站起来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冲着莫名其妙的白炳雄吼道:“还不快跟我去看看,抢咱们女儿的人来了!”
白炳雄也赶紧撂了手里的筷子,随手抓了块饼子,就跟着李氏往外走。
“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来抢咱们女儿干什么?”
白炳雄一边啃饼子,一边追着李氏问,没办法,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氏想了想,是,丈夫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一边疾步往前走,一边简单明了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昨日,你不在家,就有个无赖上门来,非说咱们欢娘是抱养来的,是他们家什么老爷的孩子,如今来认亲,求咱们写个手书,他们好跟欢娘相认,你说说,这不是胡搅蛮缠的混账吗?”
白炳雄一听,也火大的很:“混账,太混账了!太欺负人了!”
说完了也发了狠:“走,今儿老子在家,就去看看,什么人敢来我白炳雄家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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