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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父皇了……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居然通敌叛国啊……”
    晋王已经走入了幽暗的甬道离开了,惠郡长公主才低声说了一句。
    她再蠢,也知道,大齐要是亡了,即使她再尊贵,又能如何呢?
    当日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的宁王弟弟,又是怎么想的呢?
    晋王却已经不在乎宁王到底怎么想了,对父皇最疼爱的惠郡长姐,他还有几分怜悯,但是对于通敌叛国给大齐带来战争,并且派出刺客杀了成欢姐的这个人,他恨不得亲手将之千刀万剐!
    “萧绍昀,是派你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吗……”
    宁王的待遇和萧惠郡比起来就差远了,毕竟通敌叛国的罪名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无翻身的余地了,狱卒也受了来自宫中的暗示,手下从来不留情。
    晋王跪蹲下来,透过栅栏,俯视着蜷缩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却还兀自嘴硬的宁王,心中却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半分的怜悯同情。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下得了狠心的?虽然成欢姐自幼与你不睦,可她也从来不曾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到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就因为徐家没有支持你登上皇位,你就能对她下狠手吗?!”
    晋王句句质问,到得最后,几乎是咆哮出声。
    地上的人吃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睛在幽暗中骤然因为震惊而寒光闪烁:“你说什么?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你说我杀了谁?”
    晋王厌恶地看着他,眼底透出丝丝刻骨恨意:“你派出的刺客,如今却又不敢承认了吗?你祸害大齐,戕害成欢姐,萧绍,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都不敢认了吗?!”
    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宁王却一跃而起,一阵镣铐的哗啦响动,他死死地扒在了栅栏上,目眦欲裂地看着晋王:“你说我杀了徐成欢?我派出的刺客杀了她?”
    “那个刺客已经被皇兄抓到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若不是眼前隔着一道厚重的栅栏,晋王几乎要伸出手去一把掐死眼前这个自幼就行为手段卑鄙龌龊的小人!
    “他说是我派去的刺客?”宁王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脑海中无数个念头掠过,随即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凄厉地大笑起来:
    “他说是我,他居然说是我杀了徐成欢!萧绍晔,你这个蠢货!他说什么你都信,你这个蠢货!”
    晋王冷冷地瞥着状若癫狂的宁王,站起身来。
    “从前,我还敬你为兄长,从今往后,我萧绍晔,再也没有你这个兄长了,你若有什么话,去地下跟父皇与成欢姐说吧,看他们会不会原谅你。”
    宁王狂笑不止,怎么都停不下来。
    晋王也不再与他多说。
    他有些遗憾,自己离京太早,不能看到这个人身首异处。
    等晋王快要走到诏狱门口的时候,才听见宁王的声音再次回荡在长长的甬道中,带着说不尽的凄厉与悲怆
    “不是我!我没有想过要杀她,不是我啊!”
    那凄厉的声音似乎饱含了不甘和冤屈,居然听得晋王心惊肉跳。
    他猛然回过头去,却只看见一片幽暗,欲要抬脚走回去,站在出口处等他的小太监却上前一步道:
    “晋王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见的都见过了,该探望的也探望了,还请早些上路吧。”
    晋王看了那小太监一刻,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
    从前他的尊贵一直是依托在皇兄的身上,如今要离京了,还是这般被皇兄赶走,人未走,茶就开始凉了。
    罢了,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若那刺客不是他派出的,又会是谁呢?
    城西招魂台两里外的短亭中,崔颖佳已经候了许久。
    “榴红,他怎么还没有出京城,是不是,不用去封地了?”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崔颖佳却觉得心中十分牵挂那个俊秀的晋王。
    榴红担忧地看了看崔颖佳的脚:“二小姐,您一大早就等在这里,实在是辛苦了,您先坐下来,慢慢等,行吗?”
    崔颖佳心中着急,将手中的帕子挥得一阵轻响:“你别再叫我坐下来了,万一一不留神让他过去了,可不是白来送他了吗?”
    榴红只得闭了嘴,继续扶着自家小姐。
    短亭后面一片整齐的树林中,戴着帏帽的白成欢却是一言不发,将目光从行人稀稀落落的官道上收回来,看向亭中的崔颖佳。
    这正是七夕那夜,她与萧绍棠遇到的那个崔氏女,虽然那夜灯光朦胧,但她此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今日是来送谁的,可惜自己如今被皇帝下旨禁足,倒是不好出面与她攀谈。
    不多时,就听见官道上有马蹄声响,正是晋王带着张德禄驰马而来,后面跟着陆同带领的侍卫,还有晋王府长史严明山,心不甘情不愿,远远的辍在后面。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
    崔颖佳远远望见,立刻就将手中的帕子挥动着,高声叫喊起来。
    晋王闻声望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亭中高声呼喊他的女子,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个。
    他在京城厮混,也是多与京城的纨绔子弟在一处,正经人家的女子却是没有来往过的。这女子又怎么会认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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