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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生点头附和:
“不错,加之何大人又下了诏狱,吏部郎中一职给了之前的给事中尤连坤,尤连坤此人,可是没有何大人的清正刚直,这次顶替雍州知府赵文庭的人,正是尤连坤的族兄尤世坤。而且……”
袁先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
“就连之前被夺了官的冯智才,也四处活动,塞了银子给吏部,冯家诸人起复也不过就是迟几天的事情。”
白成欢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
“我知道了,冯家的事情,我会和去和义父商议,先生继续说吧。”
袁先生很满意世子妃的态度,就又捡着重要的事情说了几件。
最终与萧绍棠敲定了翌日要如何去面见皇帝,又该如何在雍州知府受贿这件事上面推波助澜,才告辞离去了。
等萧绍棠转回内室的时候,正看见白成欢坐在妆台前对镜默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间却是郁郁。
“你在担心什么?”萧绍棠上前抚了抚她如墨如瀑的长发,轻声问道。
其实他还想问一句,你是在为谁担忧呢?
白成欢只望着镜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喃喃道:
“为大齐的子民,为曾经励精图治的先帝也不过是瞎想而已,也说不上为谁担心。”
至少,她是绝不会再为那个做了十几年太子,自幼苦读诗书,曾经想做一个贤明帝王的人担心。
第五百六十章 请罪
话一出口,白成欢才猛然惊醒她居然恍惚之间,答非所问!
她霍然回头,站起身望着面色复杂的萧绍棠,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与掩饰快的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可是萧绍棠还是看到了。
他听见自己心底有一声叹息,随之涌起无限的苦涩。
她的心底果然有一个世界,那是她的秘密,而他有生之年,可能都无法抵达。
可此时,他还是选择若无其事地将她拥入怀中,不去看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那样对她定然是一种煎熬。
“欢欢,我问你是在担心什么,可没问你在为谁担心毕竟如今你最该担心的,该是我们秦王府才对,是不是?”
他温和的语声就好像她只是无意间答错了一句话而已,白成欢紧绷的身躯在他的怀中渐渐放松下来。
她将自己的话仔细又想了一遍,是的,即使是答非所问,她也并没有说错什么。
听不到她说话,他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是不是这一路奔波太累了?真是辛苦你了,我们早些安歇吧,明日,才是真正艰难呢,你要是担心,就把那些担心都留在明日好不好?”
“好。”
白成欢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再也难以平静。
是因为她待着他的身边,日子过得太安逸,还是因为他实在是对她太温柔,她居然如此不谨慎?
长夜漫漫,窗外冰霜暗结,窗内,两人各自睡去,这小小的波澜,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消弭于无形。
翌日,在秦王府已经住的心烦气躁的太医们按部就班地来到长安居,打算看一眼这死活醒不来的秦王世子,就去外室坐着喝茶去,谁知道他们赶到的时候,居然听见内室有人在说话,这声音,这声音……
张太医为首,几人一阵风地冲进了秦王世子的卧房,就看到一直以来无知无觉的人居然坐了起来,正在安慰床前哭个不停的秦王世子妃。
“好了,别哭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别哭了……”
一群太医面面相觑一瞬,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王太医:
“王大人,这是?”
“如诸位所见,经过昨夜本太医针灸之后,秦王世子已然无恙。”
正在将银针放回盒中的王太医微微一笑,神情谦恭中却透着十足的自得。
那样的神色看在众太医眼中,十足的欠揍这是在说,你们这群废物,还是本太医了得!
“王太医居然还会针灸,真乃神技也!”
一群人有人忙乱着去给秦王世子把脉,有人围着王太医奉承,却都无一例外地在心里咬牙切齿,这个老匹夫,装得倒好,难怪总是主动要值夜,原来是怕白日施针他们这些人偷看啊,小家子气!
王太医任凭他们自己揣测事情的真相,施施然收了药箱,告辞离去,进宫向皇帝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皇帝刚刚下了早朝,正有些昏昏欲睡,一听王太医说秦王世子醒了,立刻来了精神。
“好啊,终于装不下去了,醒了,那朕可要好好慰问慰问朕的好堂弟!”
皇帝想要借由白莲叶收拾秦王府与何家,以及威北候府的算盘落空以后,对萧绍棠更是咬牙切齿他从来就没相信过萧绍棠是真的昏迷不醒!
只不过皇帝宣召秦王世子进宫面圣的旨意还没下,就有人来报说秦王世子跪在宫门外请罪!
“他又是请的哪门子罪?”
皇帝一听他又来这套,立刻就炸了!
“上次请罪他插手招魂台民夫的事儿,这回又想是如何毁朕声誉?”
自从朝臣们怀疑秦王世子受伤是他所为之后,皇帝的心中就憋着这一股怒气至今,愤怒而冤枉,却偏偏无处可说!
所有人都怀疑是他要置萧绍棠于死地,可他又不是傻子,兵符还没要回来,他会直接把萧绍棠弄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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