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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都托了皇后娘娘的恩赐,才能让咱们两家皆是风风光光!”
两人互相奉承着,一时又平添了几分喜气洋洋的气氛。
但是前去接旨的威国公夫人依旧是神色冷漠,仿佛宫中赏赐下来的碧云缎与珊瑚树,夜明珠之类的珍稀之物都是让人眼中生疮的恶物一般惹她厌烦,只规规矩矩行了礼,看也不愿意看那些东西一眼。
这一次前来送东西的人是秋月,可比不得摇蕙脾气好,再加上也不如摇蕙知道内情,看见威国公夫人这样的神情,心里顿时忿忿起来,拦住了就要转头走人的传旨太监,眼中含怒地看着威国公夫人:
“夫人可是对皇后娘娘的赏赐有什么不满?”
“秋月姑娘多想了。”
威国公夫人垂头道,但是她的神态,可半分都没有让秋月看出来有什么不敢。
“那夫人为什么要对皇后娘娘如此冷淡?从前,您可不是这样的!”
秋月的脾气直,虽然不像阿花那样凡是不过脑子,但是面对威国公夫人这样的态度,还是让她忍不住将这话问了出来。
她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皇后娘娘的,是后来皇后娘娘做了秦王世子妃的时候,她才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可是皇后娘娘那样真心实意地将威国公府当成她自己的娘家,而那时候,每次只要见到皇后娘娘,威国公夫人都是满脸的欢喜,绝对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更何况上次在北山寺,皇后娘娘那么伤心……
如果这家人真的只是利用皇后娘娘达到他们的目的,也太无耻了些!
威国公夫人闻言抬起头看着秋月,胸膛起伏了几下,到底忍住了心内的怒意,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地道:
“秋月姑娘这话并不妥当。从前,皇后娘娘是秦王世子妃,也是我的义女,亲密一些也实属平常,可是如今,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君臣有别,该恭敬的地方,是不能有任何懈怠的。”
这话可真是说得冠冕堂皇,半分毛病也没有!
秋月不忿至极,正要与威国公夫人继续理论,这时候她身后常常来威国公府传旨的一个太监就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襟,笑道:
“徐夫人已经接了旨,咱们还是回吧,秋月姑娘可是忘了,皇后娘娘还另有差事等着咱们去办呢!”
在宫里待了这么些日子,秋月立即就听出了这话里的劝告之意。
她也陡然醒悟过来,今日是不能跟威国公夫人吵起来的,不然回宫之后,不管谁对谁错,皇后娘娘定然会怪罪于她。
秋月咬了咬牙,微微躬身告辞:
“既然威国公夫人君臣之分守得如此之好,那奴婢真是无话可说,告辞!”
说完怒气冲冲而去。
等人都走得不见踪影了,威国公夫人冷漠的神色才顷刻间崩裂。
“好啊,真好,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能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可她们这些人,谁又知道她受了怎么样的撕心裂肺?!
梁国公府的人告辞的时候,威国公夫人已经回了荣熙院,谁也不见。
那个老嬷嬷心里就不禁有些嘀咕,回去之后就如实跟梁国公夫人说了在威国公府的所见所闻。
“……夫人,这种种情状,老奴觉着,皇后娘娘对威国公府的恩宠那还是厚重的,只不过威国公夫人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老奴也留心了,府里的人,也大都是屏气凝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
“按理来说,明日他们府上就要办喜事的,就算素日里规矩再严苛,那也不至于这样的,夫人要不要打听打听,威国公夫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老嬷嬷向来是梁国公夫人的心腹,她将这些话一说,梁国公夫人心里不禁就有些忐忑。
“要照你这么说,这事儿是不太对,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
梁国公夫人一个人闷头想了半日,心中思虑万千,却又没法儿对人吐露。
要说从前,她是半分也不会怀疑威国公府对这桩亲事不满意的,毕竟威国公夫人是个什么人,她是了解的,要是不愿意,那也不会主动提亲。
可从今年新年开始,威国公府的一切行事,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她也看不出其中到底藏着什么谜团。
不管他们威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她的女儿吃亏!
梁国公夫人想了想,就去看女儿去了。
梁思贤的嫁衣是白成欢让宫里的针工局给她裁制的,集了各种奇巧技艺在这件嫁衣上,比梁家原本给梁思贤准备的嫁衣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梁国公夫人进了门,绕过隔断内外室的屏风,一眼就看见那件彩绣辉煌的嫁衣正平平展展地在衣架子上撑开,衣摆上的凤凰与牡丹随着衣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栩栩如生。
只一眼,她就能想象出自己的女儿明日穿上这件衣服,会是怎样的光彩夺目。
她的女儿,要出嫁了呢,从今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梁国公夫人满心的忧虑就化成了浓浓的伤感,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连自己刚才来是要叮嘱什么都有些忘了。
原本正围着自己的嫁衣眼中闪星星的梁思贤见母亲进来,都没来得及请安问好,就见母亲满眼的泪花,吓了一跳,立刻扑了上去揽住了梁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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