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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奇声向如是身后看,果然看见她身后有一路单只的鞋印,暗道如是是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换鞋子便来报信,心说楚静乔竟是想着藏在厨役里混进西院,忙道:“西院?今日王妃要去据说被王爷训斥了一通,怎地余二哥儿这般不懂事,偏撞到那边去了?”
余问津忙道:“耿大人,楼大哥,小弟只怕惹怒了王爷,我得赶紧去瞧一瞧。”
耿奇声说道:“快去,快去。”说着,一边催促余问津,一边想着余思渡被抓住,只怕要从他口中问出西院里头有什么要难上加难了。
余问津急忙向锦王书房里赶,到了书房外,果然瞧见余思渡被堵着嘴绑在书房外,便先请了翠墨代为通传一声,待翠墨说了一声请,看了一眼余思渡,便进了书房,才刚进了书房,就听一个与翠墨一般大的小子翠砚进来说道:“王爷,西院弄明白了,原来郡主是随着一群厨役进去的。”
余问津心里叹了口气,忙拱手请罪道:“还请王爷恕小弟年幼无知,冒犯了王爷。”说着,便看向一旁,瞧见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暗道这人就是王钰了。
王钰并不看余问津,只说道:“王爷,据我看那西院整治的太仓促了一些,原该将早先的人通通换掉。”
楚律说道:“你说得有理,是本王思虑不周。”说着,心想若早换掉了,如何能抓到余思渡这种想偷窥的人。
王钰也听楚律说过楚静乔今日要领着人过去,因此有意放余思渡瞧了一眼那些弩机的外壳后便赶紧过去抓人,此时做戏说道:“王爷断然不能放了那小子走。”
楚律点了点头,又看向余问津,说道:“如今关外蛮子作乱,余小哥儿又年幼无知,倘若他被蛮子哄了,将西院的东西说出去,只怕会误了我魏国江山。”
王钰眼皮子跳了跳,暗道楚律何必拉了这么大的黑锅叫余思渡扛上。
余问津也机灵的很,听楚律、王钰这般说,便跪下将袖中书信奉上,说道:“这是家父叫晚辈送给王爷的信,还请王爷过目。”
王钰看了余问津一眼,心里便有两分喜欢他,心说这小子倒也沉得住气,举止从容的很,比余思渡要好上许多,想着,从余问津手上拿了信,便递给楚律去看。
楚律展开信,草草扫了一眼,便将信递给王钰。
王钰看了不禁失笑,笑道:“好个余将军,竟是巴不得他那小儿子赖在锦王府呢。”
余问津虽被余将军嘱咐过不许看这信,但这几日因觉耿奇声与锦王之间诡异的很,便偷偷地拆了信看,此时也明白了余大将军要将余思渡托付给锦王府的原因。细说起来,这原因又跟楚律有关,原来余大将军发妻入门一年后便因病过世,没有留下一儿半女,随后余大将军因得先皇宠爱得娶宫中一女官为妻,此女官便是如今的余大夫人。余大夫人也不是小户人家出身,祖上也有过勋爵,在宫中几年深得先帝及那时宠冠后宫的淑妃宠信。
依着信里余大将军的原话,便是说他本当今上继位之后他便要遭到太后、皇帝迫害,不想却得皇帝重用,待安逸几年后,才乍然察觉如今已经落入太后、皇帝之手,再无反手之力,今日恳请锦王念在往日情分上收留幼子余思渡。
余问津虽不知余大将军为何会觉得太后、皇帝要对他斩尽杀绝,但余大将军信里多次提起淑妃,可见这事终归是跟锦王有关系的。
王钰看余问津仰着头等楚律答复,便笑道:“你这小子,你父亲要你小弟留下,却要你回京送死,你可甘心?”
余问津笑道:“王先生这话过了,父亲并未说晚辈回京后一定会死。”说着,心想余家眼下只有他们兄弟两个,总不能两兄弟都留在益阳府。
楚律看着王钰将信放在书案上,又接过来看了一通,心里大概能想明白是什么缘故。得意浓时锦上添花之人何其多,淑妃在世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能够将广陵侯夫人接进宫里几年,可见淑妃是不将那时的皇后此时的太后放在眼中的。余大夫人身为女官,只怕没少为了奉承淑妃跟淑妃联手对付太后。新帝登基之初,太后忍着,如今皇帝根基已稳,且连撤藩的心思也敢动了,太后自然想要报仇雪恨。
“既然如此,就顺了余将军的意思,留下余小弟吧。”说着话,楚律舒展开眉头,心里略有些失望,倘若余大将军已经被逼到托孤的地步,那么余大将军便是笼络过来,也没什么用处了。
王钰笑道:“领了你家小弟回留客天吧,”说着,想起留客天这名字,暗道王妃当真有才,住在这留客天里头,若不是有所图谋的人,早赶着离开了,“你告诉他,若是敢将在西院看到的东西宣扬出去,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余问津忙答应了一声是,见楚律、王钰没说旁的,便又磕了头,对着王钰作揖,慢慢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看见余思渡叹息一声,亲手给他解开嘴上布条,又将他身上绳子解开。
余思渡惶恐地看书房里看一眼,忙道:“大哥,王爷他……”
“王爷说要留了你在锦王府。”余问津无波无澜地说道。
余思渡眼珠子转了转,忙又扯着余问津,低声道:“大哥,你不知道……”
“不许胡说,在西院里头看见的东西不许告诉旁人。”余问津说道,“不然王爷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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