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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徊不禁用力地握住手中那折子,暗道石清妍当真是反了,就连他后宫有妃嫔她也要管!到底是谁咸吃萝卜淡操心,吃醋吃到他的后宫来了。
“锦王妃!你到底要朕如何!”楚徊冷笑道,将手上折子掷在地上,站起来睥睨向石清妍。
“返璞归真,还天地之清明。”石清妍坐久了,就也站起身来。
楚徊冷哼一声,冷笑道:“你莫忘了,若将妃嫔改成姨娘,你家王爷也不过是妾生子。”
“我又没说他不是,但是又如何?懦弱的人才不敢面对这事!陛下别拿了我们家王爷妾生子也做了藩王说事,这种往前翻的事没意思,因为已然发生的事,你没能耐改变,只能从眼下着眼。陛下可得想清楚,你可是想天下一统的人,若废了妃嫔一制,对你也是大有好处。”
若是没当皇帝时,石清妍拿了这话说给楚徊,楚徊定会将石清妍引为知己,但如今他是皇帝,石清妍要废的是他的后宫,不是先帝的后宫。
楚徊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向石清妍,暗道是有好处,好处就是闹得京城里满城风雨,不禁连连冷笑,待要说话,便听下头的老和尚又说话了。
老和尚开口说道:“老衲以为这主意好的很,历来有个天灾便有后宫的女人胡闹要省下些脂粉钱为君分忧。这惺惺作态的假模假样委实令人作呕。她们衣食住行皆是从民间而来,省下区区脂粉钱便当自己大义凛然、舍己为人。合该废了这群无用之人。”
“正是,历朝历代总免不了夺嫡之乱,与其抬高妃嫔身份,叫妃嫔之子生出虎狼之心,不若从根子里,先除去妃嫔之子子凭母贵的根子,再断绝妃嫔母凭子贵的道路。皇家将嫡子庶子教养分开,自幼便令二者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此,君是君,臣是臣。君臣分明。”贺兰淳沉吟道。
楚徊不禁目瞪口呆,心道贺兰淳、老和尚这些话做什么早先不跟先帝说?怒道:“朕之前多少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到朕这,三宫六院便是大错特错?!”
“陛下,这正是陛下成为继往开来一代贤君的机会,陛下当好好抓住这时机才是。臣妾心中茫然不解,敢问陛下,陛下是真心不愿意废除妃嫔一制,还是因预见这其中的艰险,望而却步?”石清妍心想楚徊怎么说都是深受这一制度坑害的可怜孩子,他怎么就不敢废除了它呢?
“你这矮子给朕闭嘴!”楚徊喝道。
一直不言不语的石老将军鼻子里嘿了一声,只觉得楚徊是在骂他呢,毕竟石清妍个子矮也是从他这传下去的,于是原本觉得聂老头吃饱了撑着了才去管皇帝后宫里的事,对贺兰淳、老和尚的话也有些不以为然,但此时却不由地开口道:“妻不妻,妾不妾的,就算要抬举她们,撑死了也就是个贵妾。都是历朝历代皇帝给她们长脸,叫她们一个个人心不足蛇吞象,前朝后宫相连,前朝多少事,都是陛下没将后宫女人睡踏实睡舒服闹出来的。说白了,多少事都是自找的呀!”
“你——”楚徊哆嗦着手指向石老将军,心道石清妍果然是家传渊源才这般伶牙俐齿,“好德,去,去给朕将朝中能言善辩的……”
“报,启奏陛下,上至少师,下至大理正,皆在宫门外求见陛下。”有小太监过来报道。
“所为何事?”楚徊疑惑不解。
“回陛下,他们来恳请陛下放过锦衣卫指挥使。”
楚徊不禁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谦恭的锦衣卫指挥使。
何必问说道:“定是陛下叫锦衣卫监视百官,于是锦衣卫指挥使手里握着百官的把柄,待见陛下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念头,便拿了把柄出来要挟百官为他求情。”
“只怕这还是软的,硬的还在后头。兴许为了自保,锦衣卫们齐齐造反逼宫。”石清妍这话算不得危言耸听,其他人心里也都猜到了。
“指挥使,可有此事?”楚徊的声音低沉的不能再低,说话间,防备地看了眼锦衣卫指挥使身后跪着的锦衣卫同知。
锦衣卫指挥使依旧低着头,谦恭道:“回陛下,臣万死也不敢做出锦王妃、何公子口中的事。”
“文武百官一层层上下级分明,且又有同僚彼此监督。虽做不到人人大公无私,但也算不得无拘无束,行事也有些顾忌。锦衣卫上头只有陛下一人,陛下日理万机,如何能将他们所作所为一一看在眼中,一叶障目……”
“莫废话,朕这会子没功夫听你这矮子废话!”楚徊眸子轻轻移动,快速地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化解了今日之事。
石清妍又被楚徊成为矮子,于是袖着手,待要坐回地上,又嫌地上冷,来回瞧了瞧,就对好德道:“给我弄个椅子来。”
好德不敢自作主张,也不敢直言拒绝,就看向楚徊。
楚徊此时尚在懊恼养虎为患,于是顾不得那些事,又听石清妍说了一句“给我弄张椅子来”,被她聒噪得不行,就气恼地将身下褥垫向她扔去。
石清妍见好就收地坐在褥垫上,跟何必问交头接耳地说皇帝与太后母子二人是如何地荒谬。
“知己,你看陛下当真跟太后像的很,看不上人家姐妹共事一夫,偏还送了我家小妹去益阳府;看不上先帝冷落她那皇后,还有意教唆儿子冷落皇后儿媳妇。”
“是呀,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人,知己等着看吧,等锦衣卫这事了了,陛下还器重下任锦衣卫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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