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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件屋子里除了寻常的摆设物件,剩下的就是一屋子的诡物了。
破毛笔率先从笔架上飞了出来,一马当先地来到女鬼面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认这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破毛笔又飞回到了博古架前,笔杆子凌空飞舞,似乎在对其他的诡物讲述着什么。
片刻之后,女鬼的眼前围拢了一堆的诡物。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吸入精气,浑身又被束缚住,舌头被缠绕了两圈无法开口,但女鬼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因为被草绳缠绕,鬼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变形,露出大半边的鬼身来。
女鬼恐惧地低着头,这是什么鬼地方?
木偶,毛笔,带着墨点的绣鞋,衣服,还有铜钱,烛台,居然都在半空之中悬空着,仿佛一个个化作人形一般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时而三三两两地凑做一团,转悠着身躯,仿佛彼此之间正在交流着什么。
“这是个鬼吧?怎么连鬼也被抓进来了?”
毛笔绕着女鬼转悠了两圈,因为这个角落距离书桌有些远,再加上诡物们太多,并没有使用笔来交流,而是开启了茶话会。
“真可怜啊,舌头都被绑住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可惜进来就出不去了。”鲛人烛叹惋着。
因为洛萤每一次进入秘字号房,要么是找诡物们有事,要么则是从外边带了新的诡物回来关押镇守。
这女鬼出现在这里,每一个诡物都下意识地认为这女鬼以后也要被关在这里。
“以后不会有更多的鬼关进来吧?本来住的就够挤得了。”靑蚨在空中跳跃了两下。
“你又不占地方,不过死虫子说的有道理,我们可是住在这里的,得给新来的教育教育,告诉她这里是谁的地盘。”
毛笔杆子在空中抖动着,仿佛是义愤填膺。
鬼和诡之间是不同的,物种就是不同的。
这今天带回来了一个女鬼,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带过来男鬼,老鬼,婴鬼?
密室本来就不算大,如今这些诡物们还没有体积太大的,各自都有着自己的位置,毛笔有笔架,小紫有衣箱,青蚨也有着专属的盒子,洛萤平日没事儿的时候也不会进来,大部分时间诡物们都偷偷在秘字号房之内造作。
这乍一看是进来了一只女鬼,可以后进来的要是越来越多,岂不是侵占了它们的生存空间?
破毛笔振臂高呼,“我们要团结起来,先把这女鬼教训一顿,然后抗议,坚决反对与其他妖魔鬼怪共处一室,不得侵占我们本土居民的家!”
围着女鬼的诡物们有的似乎有些意动,有的飞回了博古架好像不感兴趣,还有的呆在一旁虎视眈眈。
只是并不是每个诡物都擅长攻伐,如破毛笔,它本身的能力是描绘幻象,如小紫,得穿上的人才会唱戏,像是靑蚨钱,也是需要对人发挥作用,鲛人烛需要点燃发挥作用,这些诡物们真要分类,虽然算得上是各有特色,但具备攻击性的却是没几个。
秘字号房内的几件诡物,唯一一个能够具备攻击性的就是绣鞋了。
而作为这里不用言说的老大,秀儿已经跃跃欲试。
倒不是因为同意破毛笔的观点,这个家伙素来奸诈,诡言惑众,没准又是想挑拨她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虽然并不知道破毛笔在算计什么,秀儿本能地不打算附和毛笔。
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鬼,秀儿觉得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地位。
这间屋子里,它秀儿就是老大,就算这个女鬼以后住进来也得听她的话。
至于怎么让这个女鬼认识到自己的地位,秀儿自认为很有经验。
下一刻,
艳红带着墨点的红绣鞋飞向着女鬼了过去——
...
洛萤跟着梁先生去大杂院去取回了那女鬼所在的画卷挂轴,梁先生顺势在那租住的屋子里收拾了自己的画纸,直接收了个箱子退房。
本来这里就人多眼杂,现在有了婳婳在身边,梁秋临决定还是早离开早省心,至于屋内那些他原本就临时置办的被褥和日常用具,直接送给了原本他雇佣过送饭的邻家,对方千恩万谢,别的东西不说,那一床被褥足够这一家今年的秋冬暖和许多。
这来回一趟路上倒是没什么遭遇,洛萤拿着画轴检查了一遍,确实如梁先生所说都是普通的材质。
除了梁先生画出来了那手工达人半张脸的肖像画,线索又断了。
洛萤相信狐狸总处露出尾巴来。
当初崔子铭先生那蛐蛐罐儿一事,她还揣测过这手工达人会不会已经跑路到大宁的其他地界起了。
不过这隔了三个月,这人又在天桥摆了摊子,对方一直是在京城范围内活动的。
北宁城很大,但也很小。
天桥儿所在的南城正是最鱼龙混杂,便于藏身的地方,无论是崔先生的遭遇,还是梁先生的经过。
这人当初跟上崔先生是在戏院听戏之后,之后跟着崔子铭进了泰和当。
梁先生这边,则是对方直接在天桥小市地摊上摆摊。
洛萤记得当初在银镜里看到这位手工达人,他的手很粗糙,一身的打扮也时常是破烂不堪,贫苦百姓的样子。
这个手工达人是否富贵过不知道,但对于中下层的生活一定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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