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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淡然笑道:“内宅小事儿,算得了什么?这么多年来,女儿早已学会了如何坐山观虎,明哲保身,何况日后在王府里,我还有的是时间。”
说完,她顿了一顿,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恨的王道长那边,偏又出了一个小小岔头。”
“哦?”林夫人微微挑眉,道:“王道长?她不是才给你瞧了命格,说你只要照他的方法摆宫,必定一辈子大富大贵么?”
云汐闷声道:“话是如此。可后来他又给我和小王爷合了一次八字,说我二人都是命格太高,且我二人同属火命,双火落地,恐有薪木不继之危!”
古人对命数之事向来忌讳,林夫人虽不甚明白,也不禁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那可有破解之法?”
云汐不悦地撇了撇嘴,道:“哼,说起这法子,可便宜了他了。”
林夫人道:“什么法子,便宜了谁?”
云汐没好气地道:“王道长说,要在我二人成亲前一天,必须要先找一个命格轻贱的人与小王爷圆房。且这个女子命格越低越好,最好是娼籍或奴籍,还说此人必须是戊辰年七月二十五出生,肖龙,木命多土,方可化解此劫。”
林夫人眉头大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会儿去哪找这么个人来?”
云汐道:“我本来也觉得此事荒谬,可王道长不是凡人,想来也不会胡说八道。因而自上个月起,我便细细留神,此事需得寻个妥帖的人,否则日后可真是养虎为患了。”
林夫人看她神色,想必已经有了主意,问道:“你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云汐道:“戊辰年七月二十五生人,咱们家就有一个,而且也正是奴籍。”
林夫人道:“是谁?”
云汐道:“就是今儿差点被娘打死的丫头,春花。”
林夫人一怔,道:“是她?”
云汐点头道:“不错,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时,一时也记不起咱们府里有这么个人,若非她今天替个丫头出头,我还真没见过她呢。”
林夫人道:“这丫头是八岁时候买进来的,小的时候倒还周正,只是这些年愈发蠢笨,我几次都想打发了出去的。”
云汐含笑道:“娘此言差矣。”
林夫人道:“哦?怎么?”
云汐道:“府里的人都知道娘你治家极严,况且我大婚在即,扯碎了裙子实是大凶之兆,寻常奴才躲都躲不及,她却敢出头,你说是为何?”
林夫人峨眉轻蹙,云汐又道:“我派人查过了,春花和那丫头是一同被买进府里的,住在一处,素日感情极好。春花敢冒这样的风险替她出头,足见她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林夫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云汐又道:“说起来,这丫头也算有些小聪明,能将我的裙子改成‘百蝶穿花’,而且她当时的表现,也算是临危不乱。可是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为何人人都以为她蠢笨不堪呢?”
林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奇怪道:“是呀,到像是这丫头转了性了、”
云汐摇头笑道:“一个人的心性,哪能说变就变呢?照我看来,下人也有下人的圈子,无非是互相倾轧,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可她在咱们府里呆了八年,却一直没出头,还留了个‘蠢笨’的名声,可见这丫头毫无心机,也没有争抢上位之心。”
林夫人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是有心提携她了?”
云汐笑道:“我此番进京,身旁本就没有个妥帖的人。这丫鬟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我如今厚待她,她还不感恩戴德?何况我也正想找一个胆大心细,没有心机又对我忠诚之人,偏她还中了王道长所谓的‘命格’,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林夫人一听,果然有理,道:“正是这样,这么多年,小王爷想必也有了不少房里人。你若不扶植一两个心腹,可要叫旁人欺负了。”
娢嫣轻蔑一笑,道:“想欺负我,恐怕她们还没这个本事儿,也没这个机会。”
林夫人想了想,又为难道:“你将春花带走,我到没意见。只是你也瞧见了,那丫头生得又黑又丑,你想让她与小王爷圆房,小王爷恐怕不肯。”
云汐“噗嗤”一乐,道:“娘想得到宽。”
林夫人白了她一眼,道:“才还说害羞呢,这会儿提起这尴尬事儿,到还嘻嘻哈哈的。”
云汐道:“谁说我害羞了?人前扭扭捏捏也就罢了,不过是这点子事儿,谁还不明白不成?若不明白,才真是傻进骨子了呢!娘你放心,女人有没有风情,也未必全看容貌,等我提了她上来,好好□□一番,怎么着也比外头的庸脂俗粉看得过去。”
林夫人笑道:“这到是。人说相府丫鬟三品官,若我说,那宰相府,还真未必比得上咱们家呢。”
第7章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娢嫣就被人从睡梦中推醒,“怎么还不起来,再迟了又要挨罚了!”
娢嫣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搞什么啊,昨儿累了一天,浑身酸痛,躺着这张硬板床上翻来覆去,这会儿几乎才刚合眼,就要起床了?
娢嫣开了条眼缝,发现天还没亮呢,估计还不到卯时,翻了个身,嘟囔着,“做什么起这么早?快退下!”
“还退下呢!”小珍拎着她的胳膊从被窝里扯出来,“卯时是要到陈妈妈那报道的,迟了可要打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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