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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这话说得很是自轻自贱,顾岩廷的怒气消了一半,仍是冷着脸,沉声问:“若不是你不肯说实话,我怎会用这种方法求证?”
宋挽惨然一笑,说:“所以一切都是奴婢咎由自取自找的,是奴婢活该。”
顾岩廷:“……”
顾岩廷被宋挽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她,她就委屈得好像挨了打骂,若他真做了什么,她是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病得要死不活的给他看?
她是吃准了他越来越拿她没办法对吧?
顾岩廷气得不行,见又一滴泪珠从宋挽脸颊划过,脑袋一热,低头在宋挽软嘟嘟的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心里有火,顾岩廷这一口咬得不轻,松口的时候宋挽脸上都有一圈牙印。
宋挽又疼又惊,等顾岩廷一松口就捂住自己的脸颊,瞪大眼睛受惊的看着顾岩廷,眼泪倒是止住了。
顾岩廷的气稍微顺了点,盯着宋挽警告:“以后再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宋挽脸烫的像是着了火,讷讷地点头,不敢再说话。
秋猎的日子最终定在重阳节,为了让宋挽的随行显得不那么突兀,皇后下了懿旨,让许莺莺同行。
秋猎是大事,文武百官还要根据钦天监观测的天时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所以重阳节那天,顾岩廷一早就进宫参加祭祀了。
顾岩廷走了没多久,宋挽和许莺莺也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坐上马车到城门口与此次同行的女眷先汇合等候。
这次随行的女眷都是家世优渥的贵女,宋挽她们的马车自然是最简陋的,马车一到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很快楚若琪便派了丫鬟过来说:“顾夫人,宋姑娘,我家小姐请你们上马车同坐。”
宋挽先下车,站在旁边去扶许莺莺,这个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明知道顾夫人患有眼疾行动不便,为何不事先派马车去接,这会儿这般折腾人是演给谁看呢?”
这个声音清润好听,如同玉石相击有些雌雄莫辨。
循声望去,宋挽只看到一辆单乘的华贵马车。
在一众车马中,这辆马车算得上是很低调了,车身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只在右前方坠着一个青铜铃铛和一个象征身份的木牌。
马车离得有些远,好在宋挽目力不错,依稀可以看见木牌上刻了一个“卫”字。
字是用狂草写的,书写之人书法极精妙,下笔流畅且笔锋锐利,霸气侧漏。
那是镇国公府的马车,方才说话之人应该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卫苑。
宋挽之前没有见过卫苑,但莫名觉得刚刚那个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卫苑这话摆明了是说楚若琪伪善,要当众让楚若琪下不来台。
在场的除了女眷还有各家的护卫,有男丁在场,楚若琪不便露面,那丫鬟对着卫苑的车辇大声反驳:“我家小姐是好心请顾夫人同坐,也可解闷儿,卫小姐这般正直善良,怎么不专门派马车去接顾夫人呢?”
楚若琪有丫鬟帮忙说话,卫苑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与一个丫鬟吵架,国公府的丫鬟也大声道:“我家小姐与顾夫人素不相识,又没有好姐妹在廷尉府,何须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家小姐抢风头?”
卫阳侯府的丫鬟不甘示弱,叉着腰道:“你可真够能装的,一边说不想多管闲事,一边又对别人指手画脚,合着天下的道理都让你们占了?”
国公府与卫阳侯府的实力算是旗鼓相当,国公府的丫鬟也不怕事,双手环胸冷笑道:“你也不赖啊,不诚心待人还想得善人的美名,沽名钓誉也不过如此吧。”
两个丫鬟这嘴都是极利索的,若是由着她们这么你来我往的吵下去,只怕非打起来不可。
宋挽不想生事,看向卫苑的马车,扬声道:“奴婢宋挽,谢卫小姐好意,楚小姐与宋挽过去的确有些情谊,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楚小姐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愿意让奴婢同乘一辆马车已是奴婢的福分,还请卫小姐莫要误会楚小姐,让国公府与卫阳侯府生了嫌隙。”
宋挽这话还是在维护楚若琪,卫阳侯府的丫鬟笑起,得意道:“听到没有,你们自己心思龌龊不要也觉得别人心思龌龊。”
“你……”
国公府的丫鬟气得不行,这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帘子,一张清丽标致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国公府大小姐卫苑生得一张鹅蛋脸,眉目含情,却又隐隐透出三分英气,她的鼻梁高挑,唇红齿白,如同明媚的火焰,爽朗热烈的撞进人的心里,温婉端庄四字用在她身上都显得十分小气。
国公府行事低调,卫苑这些年也鲜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在场见过卫苑的人不多,但当她一露面,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镇国公之女,合该如此。
宋挽之前接触的都是柔情小意的姑娘,被卫苑身上的直爽大气镇住,一时有些怔愣。
卫苑的目光飞快的从宋挽身上扫过,落在卫阳侯府那个丫鬟身上,红唇微启说:“国公府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与伪善之人结交,我卫苑在此申明,国公府与卫阳侯府从来都没什么交情,自然也生不出什么嫌隙,还请大家不要误会。”
这事情本就是卫苑挑起的,丫鬟斗嘴也就算了,末了她还要来说这么一句和卫阳侯府划清关系,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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