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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来做,就会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卫苑做得这般大方自然,竟奇异的叫人找不出错,反而还有些羡慕。
这世上哪有人能像她这般恣意妄为,无所顾忌的表达自己的喜恶呢?
卫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若琪也忍不住了,同样掀开帘子冲着卫苑说:“卫阳侯府从未想过要与国公府结交,卫小姐也不必自作多情。”
上次在宫里被卫苑指着鼻子骂楚若琪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看卫苑的眼神更是攒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卫苑没有理会楚若琪,复又看向宋挽,笑着挑眉道:“自己识人不清,吃亏也是活该。”
卫苑说完放下帘子,楚若琪还想继续争论,宋挽小声提醒:“已经有很多人在看热闹了。”
楚若琪咬咬牙,憋着一肚子气放下帘子。
宋挽扶着许莺莺上了楚若琪的马车,楚若琪的脸还紧绷着,不好对宋挽发火,冲那丫鬟怒道:“没用的东西,连话都不会说。”
丫鬟立刻扇了自己两巴掌认错:“奴婢知错,求小姐恕罪。”
车里有茶水甜点,宋挽帮楚若琪倒了杯茶说:“今日这么多人在,楚小姐何必与卫小姐一般见识?”
楚若琪气愤道:“哪里是我与她一般见识?分明是她故意找茬,阿挽你方才难道没听见?”
宋挽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
宋挽不知道卫苑为什么对楚若琪有这么大的敌意,柔声劝道:“今日的场合不适合起争执,她故意如此,你一应便中了她的圈套,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楚若琪听不进去,恨声道:“她都不怕被人看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
宋挽抓住关键,说:“你与她争得两败俱伤,不就让叶清灵渔翁得利了吗?”
楚若琪咬唇不说话了。
叶相与卫阳侯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文臣,在昭陵学子中的威望也差不多,两家也都是瀚京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因此楚若琪和叶清灵总是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楚若琪生得漂亮,但这种漂亮像牡丹花,娇贵艳丽,而叶清灵像冰山雪莲,清冷高贵。
两人各有千秋,楚若琪却总想分出胜负压叶清灵一头。
宋挽因为与楚若琪交好,便鲜少与叶清灵接触,只知道叶清灵性子有些清冷,倒是并不清楚叶清灵是不是也像楚若琪这般争强好胜。
见楚若琪冷静下来,宋挽把那杯茶放进她手里,放缓语气说:“天气热,多喝点水,若是上火就不够漂亮了。”
楚若琪乖乖喝了口气,而后又不甘的问:“那我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宋挽说:“卫小姐不爱凑热闹,楚小姐与她见不了几次面,何必起口舌之争破坏自己的形象?”
楚若琪不满的瘪瘪嘴,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总要找机会让卫苑知道知道厉害。
宋挽到底是了解楚若琪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半是劝慰半是提醒道:“此次秋猎楚小姐精心准备了多时,总不是想让人看你吵架嘴皮子有多厉害吧。”
自然不是!
楚若琪皱眉,而后终于压下心底的浮躁。
是了,她要先忍住,等她顺利做上太子妃,再好好收拾那个卫苑。
把剩下的半杯茶水喝完,楚若琪终于冷静下来,她像是现在才注意到许莺莺,随口问道:“顾夫人,你的眼睛还没好吗?”
许莺莺浅浅一笑,说:“臣妇知道此番能来参加秋猎都是托了宋姑娘的福,楚小姐尽管与宋姑娘叙旧,不用管我。”
楚若琪有些意外许莺莺如今竟然有了这样的觉悟,别有深意的看了宋挽一眼,无声的说:阿挽你的手段真行啊。
宋挽没有解释什么,楚若琪后面果然不再理会许莺莺,尽兴的和宋挽聊起京中最近的八卦。
一个时辰后,巡夜司的差役先到城门口集合,让原本三三两两靠在一处的马车按照品阶分两边排好,不多时,戴着银色护甲,拿着长矛的御林军威风凛凛的在前开道,随行的官员走在最前面,随后是天子和诸位皇子、公主的车辇,坠在最后的自然是校蔚营的兵马。
祭祀活动已经结束,天子没有在城门停留,等天子和公主的车辇驶出城门,随行女眷的马车也都按照刚刚排列的顺序跟上。
卫阳侯的品阶高,楚若琪的马车自然在前面,离皇子公主的车辇都很近,楚若琪没再说胡啊,心思都在马车外面。
又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场景,又害怕被人瞧见说不矜持,纠结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倒是先红了脸。
宋挽与楚若琪截然相反,对外面的情况毫不关心,脑子里一直反复闪现着卫苑的脸。
她之前应该是见过卫苑的,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若琪突然问:“阿挽,上次我送你的镯子怎么没见你戴呀。”
灵光乍现,宋挽终于想起来,上次她在地下赌坊见过卫苑。
那时卫苑做男子打扮,不知是简单易了容还是今天抹了胭脂,两次见面看着不太一样,所以宋挽许久都没想起来。
只是卫苑是什么时候认识兄长的,而且还用血玉镯做赌注与他打赌,她会不会知道宋家被抄家的内情?
宋挽想得出神,忘了回答楚若琪的问题,楚若琪有些不满,碰了碰宋挽的手,问:“阿挽,你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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