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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却还是被赵郢的提问刺得心脏一痛。
她当真不渴望被爱么?
皇后的呼吸很急,说不出话来,月姑姑被吓到,急切的说:“殿下,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呀?陛下当然是爱娘娘的呀,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赵郢第一次被扇巴掌,半张脸都还火辣辣的疼着,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脸颊,说:“儿子就是突然想到这个,未经思索就说出口了,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当然不相信赵郢是突发奇想问的这个问题,但她现在被头痛困扰,实在无暇去想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郢继续说:“昨晚的事儿子已经让人着手调查,母后身体不适,嫌疑最大的宋挽留在这里可能不大方便,还是让儿子把她带走命人严加看管吧。”
赵郢只要了宋挽,没把楚若琪一起要走,皇后稍稍松了口气,正想说话,宫人来禀:“娘娘、殿下,太后到行宫了。”
皇后猛地看向宫人,惊声问:“母后不是在慈安宫静养么,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这个问题宫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他跪在地上说:“奴才不知,不过太后现在已经到娘娘的寝殿了。”
赵擎没参加今年的冬桂节,皇后目前算是行宫地位最高的人,太后突然来此,按理应该会有宫人提前向皇后禀报,不会让皇后被打个措手不及。
难道是有人给太后传了什么话,太后才会不声不响的来行宫?
皇后心头一紧,顾不上头疼,对赵郢说:“快扶我去向你皇祖母请安。”
赵郢取代月姑姑扶着皇后去寝殿,刚进屋便看见宋挽跪在太后跟前,太后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宋挽,好像在看自己的孙女。
皇后和赵郢都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却默契的没有表现出来,在太后面前站定行礼。
“儿媳给母后请安。”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抬眸看向两人,见皇后脸色不好,和善道:“皇后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还下床了?”
皇后惯性的露出笑容,说:“谢母后关心,儿媳没事,不过是点小毛病罢了。”
太后摇头说:“小毛病拖着拖着就会变成大毛病,皇后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不重视,你看哀家现在就知道了。”
皇后顺势上前,亲昵的拉住太后的手问:“儿媳前两日便听说母后的头痛症犯了,母后如今可好些了?”
皇后这些年和太后相处得还算不错,听到她的关心,太后弯眸笑了笑,说:“这宫里也就你还有心,惦记着哀家这个老太婆,恒哥儿昨日差人将药谷的那位神医送进宫来,喝了他开的一副药,哀家昨夜总算是睡了个囫囵觉。”
这是第一天晚宴的时候,皇后随口跟卫恒提的一句,没想到卫恒还真这么快就让那位神医进宫了。
听到太后说神医的方子有效,皇后也有些意动,忍不住问:“不知神医开的方子都有哪些药材,儿媳这两日也有些头疼,喝了御医开的药效用也不是很大。”
太后肯定是记不住方子的,她拍拍皇后的手说:“你定是这些时日太过操劳了,神医如今还在宫中,你不如早些回去让他为你诊治一番,免得落下病根。”
太后突然来此,还劝皇后离开行宫回宫里去,皇后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笑着说:“陛下忙着处理雪灾的事,没空参加冬桂节,若是连儿媳也走了,这里岂不是就没人管了,这怎么能行?”
太后笑眯眯的说:“哀家不是来了么,怎么会没人管呢?”
听到这话,皇后的笑容有点僵,但她不愿意坐实自己的猜想,强撑着说:“母后身体不适,儿媳怎敢让母后操心,还是儿媳自己来吧。”
“听说昨晚有人落水了,皇后累了大半夜,今日一早连床都下不来,这会儿还在哀家面前逞强有意思么?”
太后仍是笑着,只是语调沉下去了些,无端的让人感受到压迫。
皇后和赵郢同时看向宋挽,赵郢没皇后沉得住气,咬牙切齿的说:“皇祖母,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她根本就是……”
“郢儿。”
太后沉沉的唤了一声,有些浑浊的眼眸鹰阜一般钉在赵郢身上,赵郢闭嘴没敢再说下去,太后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太子,是昭陵的储君,遇事要沉着冷静些才是,说话也要懂得分寸,懂吗?”
太后虽然多年没管事了,但辈分摆在这儿,连赵擎都要听她的话,赵郢自然不敢在她面前耍脾气,低下头说:“孙儿知错,请皇祖母恕罪。”
皇后捏紧帕子,抓住机会说:“母后,昨夜的事尚有诸多不明之处,儿媳已经让人彻查此事了,儿媳真的不打紧,母后还是让儿媳留在行宫吧。”
太后觑了皇后一眼,问:“你确定还能坚持?”
皇后的脑袋其实疼得不行,却还是咬着牙点头说:“儿媳没事。”
太后便没再让皇后回宫,默许皇后留下,而后幽幽的说:“哀家听说宋家这个丫头照顾人很贴心,是个心思玲珑的,这几日先将她放在哀家身边看看。”
太后只是在通知皇后,并不是商量。
皇后不敢违抗,立刻说:“好,不过她到底没有经过内务府的调教,儿媳再指派几名有眼力见的婢子照顾母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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