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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茹心有余悸:夫人好可怜,一直在哭、在求饶她很有些愤愤不平地:桑晴姐姐,你说夫人那样美那样好,爷怎么就不怜惜她呢?
    桑晴臊得脸都憋紫了,只能含糊回了几句,把人给支走了。
    她进了内室,见曲锦萱面容有些憔悴之色,便道:夫人可要上些妆粉遮上一遮?不然,就怕姨娘瞧了会担心。
    曲锦萱揽镜照了照,点头道:那便遮一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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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妥当后,曲锦萱才走到待霜院外,便碰上了急急跑来的沛柳。
    沛柳气喘吁吁、满脸都是焦灼之色:夫人,爷要出京公干么?
    曲锦萱点了点头,却见她越发急了:夫人怎不早些跟我说这回事?听闻那宁源离奉京好几日路程呢,那样山长水远的地方,爷怎么能短了人伺候?
    还以为她是当真担心姜洵,曲锦萱便温声道:有杜盛与孙程在,不用担心的。
    沛柳睁大了眼,声音都提高了些:那怎么能一样?爷们糙手糙脚的,哪比得过咱们细心体贴?她捏着扇柄,染了寇丹的尖甲不停地抠着扇沿:还有,夫人就不担心爷去了那宁源,被哪路狐媚子给勾了魂么?
    见曲锦萱怔忡,沛柳生怕她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凑近去,苦口婆心提醒道:夫人可知这官场酬酢,官员们为了献殷勤拉关系示好,送歌姬舞女什么的,那可是常有的事。
    曲锦萱掐了掐手心,摇了摇头:爷是去治洪患的,你莫要多想了。
    沛柳犹不甘心,急切地想说服曲锦萱,派车把她给送到姜洵身边去,可曲锦萱有事在身,并没什么耐心与她多言,应付了几句,便带着桑晴走了。
    呸!没鬼用的。
    沛柳在背后轻声骂完,又摇着扇子,往浮曲轩走去。
    这会儿,浮曲轩中古曲幽幽,如流水潺潺。
    沛柳听得心烦不已,胡乱挥了几下扇,吊起眉来奚弄道:别弹了,爷都走了,听不见你这儿幽幽咽咽的乐音。
    琴声戛然而止。
    沛柳看了看脸色明显僵了下的花蔚,得意地撇着嘴笑:怎么?话不中听了?你也没怪我这么直白,虽你上回讲了那样的话,但要说你丁点心思没有,我可不信,再是知晓自己姿色不如人,也不可能没有争宠的心,当真那样啊,你出家做姑子不是更停静?
    兀自说完,沛柳也不理会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花蔚,便冷哼一声,开腔道:爷前脚刚走,曲氏后脚就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府了,那样迫不及待,怕不是去会野汉子了罢?
    花蔚离了琴台,蹙起眉来劝道:这样的话,柳儿妹妹可莫要乱说,被徐嬷嬷听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沛柳翻了个大白眼:知道了,就你谨慎,我不过是嚼两下嘴皮子罢了,除非你和你这丫鬟去告密,或者那贼老婆子长了顺风耳,不然她打哪儿能知晓?
    花蔚没说话,走到桌边,亲自给沛柳斟了杯茶。
    沛柳也不客气,接了便喝,不仅连声谢都没有,还撇了撇嘴,嫌弃这茶叶不好。
    待一饮而尽后,沛柳又摇起扇子猜测道:我可是听说昨儿个晚上又叫了好几回水,你说她到底有什么法子,总能拢着爷去她那儿过夜?总不能,是下了什么迷药罢?
    花蔚摇头,只道不知。
    沛柳又恨声抱怨起来:爷那两个小厮太难缠了,尤其是那个叫孙程的,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一张棺材脸动都不动,实在是气煞姑奶奶!她半伏低身子,对花蔚抬了抬下颌:要不,等爷回来后,改天咱们一起去?
    花蔚只迟疑了一瞬,便回道:我不去了,爷要来,自然会来的。
    沛柳脸上折叠着不屑:哟,你这心可真大,天天焚香抚琴的,就差没在屋里头设个佛堂了。她提醒道:若不趁年轻,勾着爷多来咱们这院子几回,盼他怜惜盼他爱顾,将来咱们年老色衰了,膝下又无子女,说不定到时候啊,咱们可活得还不如丫鬟。
    花蔚低头啜了口茶,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沛柳叽叽喳喳说了半日,也没能勾得这人附和自己,哪怕是同仇敌忾地,与自己一同骂上待霜院那个几句。
    她胸间堵得慌:天天闷在这院子里,那贫婆子又不许咱们到处逛,真是憋死个人了。不行,下回那曲氏再出去,也得让她带上我才成!
    沛柳正欲起身回自己院内,便听花蔚张口问她:柳儿妹妹近来可有按那方子服药?
    提起这个,沛柳咂了咂嘴:服了,黑糊糊苦得我心肺都疼。
    花蔚便笑道:良药自是苦口的。
    说起来,苦不苦的,倒是其次。
    笃笃两声,桌面被沛柳用扇柄恨恨敲了敲,她心里极度搓火:爷都不来我院子,我打哪去知道那方子有用没用?
    对此,花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夫人平素似乎话很少,性子绵软、偏静。
    初时,沛柳还不甚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待接触到花蔚的眼神后,她张了张嘴:你是说让我学待霜院那个?
    花蔚道:柳儿妹妹美艳动人,若是把这性子收一收,单是冲着那份反差,也会引得爷注目的。
    哧沛柳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似的,她挺了挺自己沉甸甸的、份量傲人的胸,睥睨着花蔚:你脑子里装的是糠?论起伺候男人这事儿,她会的花样,还能多得过我不成?爷不过是与她尚在新婚的余热中罢了,你睁大眼睛瞧好罢,爷这回去宁源,与她久不相见,用不了多久,便会对她兴趣缺缺,到时候这独守空房的,定然是那曲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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