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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师辞别前曾经同自己提点过盛秋潮。
他说,“盛秋潮獠牙难驯,不可不防。”
这般想着,太子突然出声,“父皇听说七弟没了,吐血病倒,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盛秋潮看向太子,眉眼清冷,“太子殿下这是心软了?”
“这段日子我老是想起从前,父皇会把我抱在腿上教写名字,还会带我去骑马打猎,可自从七弟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太子摇摇头,继续道,“我想我应该是恨极了七弟才对,听母后说,父皇已经连废太子的诏书都写好了。”
“太子殿下放心,如今陛下能依仗得也只有您了,”盛秋潮眼梢带了浅淡的弧度,唇角笑意却是有些轻漠。
“我头一次见你是在太学,七弟弄丢我的功课,太傅不知道这事责罚我,是你为我解围,”
太子又眯了眯眼,“但你那时起就是这般不远不近,让别人看着你,又看不清你。”
盛秋潮帮春桥掖好被角,又抬起头。
他喉咙里轻轻应了一声“嗯”,抽出神,神色相当平静,“我与太子是知己,是好友,你可以尽然信我。”
“谁都能舍弃太子殿下,我都永远不会背叛你。”
“我看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春桥吧,”太子莞尔,嘴角噙着极淡的笑意,又很快转瞬即逝,“我竟然不知道,你看着这样淡漠疏离,也会对一个人这般用心。”
第40章 “活活打死,不要留情。……
日辉洒在金瓦红墙上, 愈发郁郁葱葱松柏枝叶些许点缀着亭台楼阁。
阳光晃眼,汉白玉砖铺就的地面灿灿流金。
近日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朝臣往来东宫都频繁了不少。
“臣裴林恭请殿下圣安, 殿下万岁万万岁。”
“起身, ”太子放下笔, 对裴林和颜悦色道, “事关江都反贼, 我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监国不久, 江都就因为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甚过爆发了动乱, 太守下属见事情愈演愈烈, 甚至各地已经出现起义私兵,纸实在包不住火,才匆匆越级上报朝廷。
不然事情牵连下来, 江都太守只会第一个推他们这些小喽啰做替罪羊。
太守下属也是铤而走险, 幸而总算赌对了。
江都太守被治罪,押送回京,而他的下属则暂时代任太守一职安稳情势。
“微臣愿意领兵平叛, ”裴林年轻气盛, 此时略微抬起下颌, 神色桀骜神气。
江都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由他领兵前去也是最为合适。
他又突然单膝跪下,定定说道,“但臣想请一个圣旨。”
“微臣妹妹裴繁倾心盛兄已久,臣想请太子将我妹妹赐婚给盛兄。”
“秋潮,你可否愿意?”太子殿下又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盛秋潮,裴林之前同他隐隐提过几次他妹妹的婚事, 他为了安抚裴林,有心应承下来裴林的要求,便撮合道,“裴将军英姿勃发,他的妹妹必定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盛秋潮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织锦常服,气势里缠绕着幽冷的寂香,他神色没有什么多余的波澜,目光隐晦不明。
“臣领旨。”
“好!”太子殿下大笑几声,他还想让盛秋潮多多历练,为日后入朝为官做准备,便又说道,“既然如此,这次查办江都太守贪污一事就由你去吧。”
朝廷上风起云涌,七皇子旧部紧咬太子不放,太子也急于做出一番功绩。
这次江都之事,虽然错综复杂,但却是他的机会。
太子这次若是能稳得住局势,也能拥得不少民心,更能封了那些大臣的嘴,让他们不再喋喋不休。
很快,就到了裴林和盛秋潮出发去江都的那一天。
大军列阵,一眼看去,望不到头,只让人觉得扑面而来的浓烈杀意。
裴繁跟着裴林出来送他,又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盛秋潮,有些害羞,“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嫁给盛哥哥啊?”
“你怎么如此恨嫁?”裴林嗤笑一声。
裴繁不太高兴地锤了他一下,哪有这么说妹妹的。
裴林才悠悠说道,“放心,等盛秋潮这次回来功名加身,你自然就能风风光光嫁给他了。”
“谢谢大哥,大哥对我最好了,”裴繁终于放下心来,她伸手,掌心上赫然躺着一枚平安符,“送你的,路上保平安。”
“那这平安符是只我有,还是你的好哥哥们都有?”裴林一身严谨银灰战甲,嘴里的话却含了些调侃。
“那当然盛哥哥也有了,”裴繁有些羞怯,她又瞧了盛秋潮一眼。
羞答答地握着从千佛寺求来的平安符就朝他去了。
春桥站在太子身边,她手里还抱着宝儿。
是盛秋潮出发前送给她的小狗。
说是给她养着解闷。
太子殿下看见,未置一词,只说让春桥好好养着。
毕竟也是自己与春桥的缘分,太子心想,盛秋潮那么冷清的一个人,没想到他还肯留着宝儿。
阳光正好,灼灼其华。
裴繁一幅女儿家的羞态,盛秋潮淡淡看了她一眼,收下了这个平安符。
然后他又回赠了裴繁一个紫堇色的香囊。
不知道说了什么,春桥只看见裴繁极其珍视地将香囊佩在腰间。
她垂下了眼眸,心中有点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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