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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苗寨的时候,他们对待王,对待圣女,对待少主,除了重要节日场合,大家并不会动不动就跪拜,因为他们的王爱民如子不喜欢,可眼下这不是不一样么!
一来这是在外头,还是在可恶的大齐军跟前;二来这是在苗疆与大齐盟约后的首次;三来也是最重要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尊女,还是对他们整个苗疆都有天恩的尊女;
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们必须要把苗人的脸面给撑起来呀,决不能让外人小瞧了他们苗疆,小瞧了他们尊女去。
这一刻怪的很,明明没有人吩咐,所有族人的心思却出奇一致,跪的一致,被于梵梵请起站的也一致。
再然后……好嘛,因为于梵梵这个半路出家的尊女的出现,还打的什么打呀?
其实于梵梵不知道的是,哪怕她不来,这架也是打不起来的。
毕竟谢时宴跟乌这两糟心货心里也清楚,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他们也不会为了私人意气,就破坏两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和平,至多眼神气势厮杀一番就罢了。
这会子连庄子的主人,他们百户的夫人,苗疆的尊女都出面了,那还打啥?
双方人马纷纷抓起家伙事,积极投入到开荒挖田中去。
见两边都老实了,于梵梵这才狠狠瞪了眼抱崽的谢时宴,又招呼乌到自己跟前来。
心说把乌带走了,两边不照面了,该就安稳再打不起来了吧?
等她让乌叮嘱交代好族人专心干活,不许生事后,于梵梵决定领着赶紧下山。
随着她的离开,山上,抱着儿子目送于梵梵下山的谢时宴,眼中黑沉黑沉的,气压低的怀里被抱着的烨哥儿都有些不想跟他爹亲香了,想要跑。
小家伙朝着山边随意一指,“爹爹,烨儿看到四眼啦!烨儿要去找四眼玩儿,四眼肯定猎到兔兔啦……”
烨哥儿不顾亲爹脸黑,跟泥鳅一样滑落下地,丢下这么句话,小家伙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了个没影。
明明山路崎岖,可早就皮惯了的烨哥儿却如履平地,眨眼就失去了踪迹,只留下谢时宴越发黑臭的脸,这模样,看着边上的一干同来军士们暗暗缩脖子,忙把一身的力气都用到了手上的家伙事上。
他们得赶紧挖地,卖力的挖地,使劲干,埋头苦干,想必这样大人就看不到他们,抓不到他们的错,就不能点他们出列往死里操练了对不对?
而这厢,被他们少主与尊女丢下的一干族人,看到这拨讨厌的大齐军,居然傻了吧唧的就知道挖地,心气上来的族人们也不乐意了。
心说这还是他们尊女的地呢,可不能被一帮子外人给比下去。
于是,这些族人们也纷纷朝着身边的佃农或者长工下手,一把夺过他们手上的家伙事,然后选了块大齐将士正在忙碌的荒地边上,这群苗人也开始埋头苦干。
见对方挖的深,他们就要比对方还深;
见对方挖的快,他们就要比对方还快;
见多分挖的多,他们就要比对方还多;
好嘛,这哪里是开荒?依旧是战场啊,还硝烟滚滚的,瞧得边上的佃农长短工们纷纷傻眼,看的林平还有杜大虎等人都直咋舌。
杜二虎这夯货不由就凑到了杜大虎身边,暗搓搓的拉着他哥问,“哥,你说这些人。”,杜二虎朝着正干的如火如荼的双方人马努努嘴,手点着自己的脑袋,“他们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杜大虎……
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后脑勺,咬着牙,捡起边上的粪箕丢给弟弟,“你可给我闭嘴吧!赶紧干活!”
奶奶的,一下来这么多人跟自己抢饭碗,他都可以遇见,今个晚上的饭菜,前三名的位置,他跟林平怕是都不保啊!毕竟眼下黑马太多,且他们还被抢了手里的家伙事呢!
工具都不够用,他们除了担担粪箕运运土,把开挖出来的草根树根运到山下去当柴火外,居然没得事情干啦?
不行,待会中午开饭的时候,自己就得找东家,让东家再采买些开荒的家伙事去!
山上是什么个情况,带着乌下山来的于梵梵那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她带着乌一路往山下走,于梵梵还一边询问乌:“乌,你不好好在上山帮王父跟阿娘忙,跑来我这作甚?”
乌顿住故作轻快的脚步,看着面前的阿姐,把心里种种的惆怅跟苦涩压下,脸上艰难的挂起一副一如往昔的笑,装作浑不在意的道。
“嗨,阿姐你是不知道,这些天你阿弟我都忙坏啦!这不,好不容易把寨子里头的事情忙完了,王父跟阿娘就催我下山,让我把阿姐你带上山去入王谱,接受九洞三十八寨所有寨主以及长老们的拜见,还有,身为苗疆王族,阿姐,你也得把本命蛊养起来了。”
阿姐是他的亲阿姐,如今可是真真的王族,本命王蛊必不可少,这可是证实苗疆王族身份,以及保命的好东西呢!
说起这个蛊,上辈子的时候自己是听说过的,可那时候也不知是建国后不许成精,打击封建迷信呢?还是因着战争等等其他各种原因?养蛊几乎绝迹,全国上下都极少听闻。
于梵梵只记得,曾经儿时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在苗寨,外公外婆有叮嘱过如,若是别的陌生人,或者某某寨子里的人给她吃东西,她一定不要乱吃,也不可以随意丢弃,要把东西拿回家交给他们,或者放油锅炸,或者放火里烧等等,然那时候外公外婆也没说这是不是蛊,而蛊这东西,就跟湘西赶尸一样,自小生活在湘西的自己,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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