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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叹和贴身的侍卫急急的想伸手去扶两人坐起,却被刘彻几声怒吼钉在原地,都别动!别碰我!
别碰朕!!
贴身侍卫心中着急,哪里管得了许多,伸手想把卫子夫拉开,他并不知道那是皇后,帽檐低垂快把脸都盖上了,所以甚至不知道是个女子,只以为是个普通的瘦小侍卫。即使被吼,手下也不停,岂料刚扶上那小侍卫的肩膀想把他拽开一点,就被刘彻给了一拳,跌坐旁边。
刘彻左手紧紧攥着卫子夫的披风,手指虽有些僵麻却仍能清晰的触摸到箭杆,他知道箭已经深深的没入卫子夫的身体了。手肘磕在尖锐的石头上,却依然强撑起来一个小空间,生怕因为晃动或者滚落,箭矢再移了位,所以他不敢动!
所以在护卫他的侍卫不听话的来撕扯时,红了眼睛,右手狠狠给了一拳推开后,也顾不得看其他的,反手把卫子夫拢进了怀里。
姜叹跪在卫子夫旁边,很清晰的看到了箭矢在外面的长度,心中也漏跳了好几拍,出口的话都哆嗦了,......陛...陛下...下?是伤到哪里了吗!!
没看到她受伤了吗!!!暂时先别动!
连抬眼去看刘彻的意思都没有,姜叹就伸手想把卫子夫抱过来,把四...把她给臣吧!这样在地上不好处理!
贴身侍卫不知道这是谁,可姜叹知道,这可是皇后啊!!刚刚还兴致勃勃给自己赐字,笑语嫣然奔向陛下的皇后!从长安一路过来都没事,却在他眼皮底下中箭了!他可真够没用的...
是啊陛下!臣先带您离开,这位小兄弟就交给姜中尉处理吧!贴身侍卫冷静下来也不胡乱上手了,本以为是陛下有什么骨折的地方不宜挪动。但听到姜叹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心中感动不已,原来陛下是念着救驾有功的小兄弟才不肯离开。
刘彻拦着卫子夫的手,半分都没松,还恶狠狠的瞪上了姜叹,就像是狼在受伤时,依然鲜血淋漓护食的样子,迸发出来的杀气和狠戾,生生让姜叹抱卫子夫过来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都闭嘴!离朕远一点!再碰伤了她,朕要你们的命!
贴身护卫就是再感动,也急了,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只是来山脚这边遛马,没有带太多的人!
呼呼的跑过来一个将士,边射箭边退,大声喊着姜中尉!出去报信的人都被阻了!对方来势汹汹,恐怕要顶不住了,赶紧带着陛下走吧!
走啊!卫子夫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被刘彻和侍卫扯来扯去,只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远处不断有箭矢射过来,虽然刘彻身边都是精锐,但摆明了对方也占据了地势的上风,而且准备周全,实在是伤亡惨重!卫子夫用力偏头去看周围的情况,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身着铠甲的人越来越少,地上还有受伤的马匹在嘶鸣!!
右手蹭掉了一块皮,又是灰又是血,轻轻拽上刘彻的领口,牙齿磕磕绊绊得抖个不停,双眸奋力睁开,依然温柔坚定的看着他,用自认为最大的声音劝道:别倔,听话快走!
你说什么?!还能听到朕说话吗?你撑着,马上就没事了!!刘彻俯下身去,一句话却听得支离破碎,有种要失去意识的样子,顿时心神激荡肝胆俱裂!!转身就去喊:去病呢!派人把他给朕喊过来!
这句话是用尽了力气,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姜叹看刘彻是彻底急了,连周围什么情况都顾不得看,只好重复了一遍:陛下!现在已经派不出去人叫救兵了!需要突围!!
陛下!不要犹豫了!!
走啊!卫子夫推搡了他一下,找去病!快点!据儿...还在等你!!
周围脚步越来越乱,兵器相接,凌洌的刀锋长剑不断划破雾凇林霜,针叶和冰晶胡乱的四溅在空中,割破皮衣血肉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刘彻听得见,也心中明白,该撤了!
可他就是手软脚软,甚至连把左手拿出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么冰冷的天气里,左手按在卫子夫背上的地方却温热濡湿。心中清楚不是因为长久的按着厚重的披风出了汗,而是伤口渗出来的血,具体流了多少,他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他只能选择抱着卫子夫,动作比当初抱着怀孕的卫子夫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挪动一点,对方就碎了。姜叹顾不得许多,示意急得快跳脚的贴身侍卫再次上手扶刘彻起来,他也同时托起卫子夫,一起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着,拿起配剑就往卫子夫身后砍去,锋利的宝剑将箭尾削去,快走!姜叹怕刘彻再任性,抢先堵了他的嘴,一起走!
陛下,你听话,听姜中尉的!卫子夫伏在刘彻背上,嘴唇咬上披风的边缘,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去忍疼,但仍有微微的哼唧声偶尔从唇边溢出,她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但仍然要顾忌着刘彻时不时的任性,万一他脾气上来,周围这些人不把他打晕是带不走他的。
姜叹刚想扶着刘彻上车,就听到几声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上前几步要去挡,可不料对方的箭矢不是奔着刘彻和卫子夫去的,只是两声嘶鸣之后,拉车的马儿应声倒地,只剩了一匹马还在不安的原地踏着,幸好是卫青派出来的马车,经过训练的马虽然惊慌,到还不至于拖着车架乱跑,不然再去控马他们就彻底分身乏术了。只是在上面的几个侍卫被冷箭射中,纷纷摔了下来,刚踏上去半步的刘彻则背着卫子夫也摔了一个踉跄,在姜叹的撑扶下,众人才又重新回蹲在了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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