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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桂盯着那雪白的白绫,良久,终是不敢相信,狼狈的推搡开过来的计蕊,苍白的嘴唇抖动着,大声吼道:皇后?你怎么敢!怎么能!我...就算有错,也是您默许的,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谁默许了?卫子夫疑惑的低头看着她,冷笑道:况且我怎么就不敢了!从入宫到现在,你觉得我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双桂有些慌,却不甘弱下来,语调飞快的辩解道:我...我!皇后,王夫人正当圣宠又诞下皇子,你就不怕她取代你吗?还有...还有颜家,世家大族,又有冰雪可爱的公主傍身,哪一日被陛下赏识,她也是稳稳的地位!我都...
你都什么?卫子夫毫不客气的打断她,都曾有过交集?一句话,就能让我的所作所为被陛下知晓,对吗?
双桂被反问懵了,难道不是吗?难道她杀自己就是为了两个人的默契不被人知晓吗?可是...她此刻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是为什么?
皇后,现在还在做戏,就没有意义了吧?
卫子夫并不知道双桂还脑补了一出默契的戏码,只是从她刚刚的话语和反应中,渐渐反应过来,好笑道:姑姑,你竟然把我对你的退让误以为是默许,你真是不了解我。
这真是天大笑话,卫子夫明白了双桂的所想,倒是没那么着急想要处理她了,让计蕊先退回来,打算跟她再聊聊。
姑姑,我一直在想,王夫人虽然爱依赖人,但也是聪明有分寸,不管对我还是对陛下,求情也是捏住了心软处的恰到好处,所以我就很奇怪,就算是有宁良人撺掇,她家里人又是怎么就能轻易顺着郦家查到吕氏的事情的?查到了竟然不闭嘴,甚至还想攀扯我?还有颜八子,哪里来的自信要联合公主和翁主坐稳自己的位置!要说本来也没什么联系,可是,这些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合,同时发生,还都有太后经历过事情的影子?
原来还是因为郦苍,双桂抓住了重点,也不顾不得多理思绪,赶紧认错:郦苍这件事是我不对,反正皇后也没受什么损失,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没什么损失?卫子夫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干笑几声,喉头滚动半天才强压翻涌而上的泪意:我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都是郦苍在陪我,近十三年!除了陛下,她就是我在后宫唯一的陪伴!你把她逼走,还觉得我没什么损失,是吗?
皇后...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双桂环顾四周,看了看有些被吓傻瑕心,又看到一脸淡然的计蕊,仿佛抓到了证据,指着她急道:计...计蕊!计蕊也是您得力的奴婢啊!怎么皇后就非郦苍不可,其他人谁都比不上吗?
姑姑说错了。计蕊笑着开口作揖,微抬下巴,一字一顿的纠正她,臣!确实是皇后得力的助手,永远都是!但不需要跟郦苍比,姑姑就不用费心挑拨了。
你!双桂双目通红,见小心思被戳破,立刻回首去拽卫子夫的衣服,皇后,皇后,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你怎么敢在她陵寝前逼我自杀呢!!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抬太后处理,卫子夫也不知道她到底记性坏到了何种程度,勾手让她附耳过来。
你说,如果太后知道你曾经有二心,也参与巫蛊之事还差点害了陛下,会不会比我更想要杀你!轻薄冰凉的声音从上首响起,双桂只觉得像是有条寒冬复苏的蛇从脖颈处蜿蜒而下,所过之处,汗毛陡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在未央宫多年,能把陈氏每一步可查的错漏都记录在案,除非有人隐瞒了一些证据,不然怎么能一点都察觉不到陈氏想要做的事情呢?当年又是谁恰到好处的通知了窦太主从霸陵赶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卫子夫实在不是很想提这些事情,但是双桂还敢搬太后出来,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太后骤然见到诅咒仪式都能吓晕过去,若是知道双桂在其中有摇摆,恐怕就承受不住了,后来确实也没查出什么实证证明她有参与,卫子夫就没提。
因为陈氏,死掉的关联人员已经够多了,若是牵扯太后,别说会死多少人,太后名声受损对陛下也是打击。毕竟那个时候,她和陛下还没有据儿!
很久很久...双桂见计蕊重新上前,才勉强找回自己声音,哆嗦道:毕竟还是没有证据的!
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讲证据的。卫子夫揽过瑕心轻轻拍着,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了。
这是郦苍的徒弟,是两个人仅剩下的最最紧密的牵连了,虽然自己很想把瑕心也养成郦苍的样子,周全又果敢,可是...这孩子似乎天生胆子比较小,连景福半个胆子都没有,想来是之前在宫外受了不少惊吓,见到生死之事就吓得丢魂一般。
别怕,若是一个人死的时候心虚,心里才该真正的害怕,不然就只是去到另一个世界而已。
瑕心跪坐在她旁边,手并拢在膝头,关节绞得发白,在卫子夫轻柔的抚摸中努力深吸着气,尽量平缓的道:皇后在,瑕心不怕。
皇后若是不想借我手让后宫妃嫔互相争斗消耗,大可以早点警告我!分明就是故意!双桂见计蕊独自一人过来,哪里肯就范,挣扎着就要往外跑,可是进来的却是身强力壮的黄门,上来就制服了她,拿着白绫就要套头,咳咳,皇后何必装的这样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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