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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卫子夫很坦诚,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预言每个人的反应,只是对阎奉的反应,可以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只是阎奉总能提醒我,读书与不读书的区别。
王温舒就非常典型,你说他是不想接受詹事府递过去的示好吗?
不是的,但他所学认知有限。既看不出别人在把他当刀用,也就只会向上依附的方式,这是他能力范围内做到的所有了。
阎奉先放一放吧,卫子夫开解计蕊道,你们也不必鼓着劲儿,想一次性把他和王温舒的关系搞僵,若那么容易,每年考绩时候也不致于要累晕几个官员了。只要类似这样的小打小闹的次数多了,让阎奉对王温舒没有什么好感就行,剩下的就等天时吧!
可王温舒呢?计蕊道,就让他在少府培植人手?虽然换了一波新官,可新官的质量也不怎么好,将来还是咱们住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受罪。
先不要动他了,你也说需要他帮你摸索少府各处,都哪些人有把柄可握。卫子夫扔了礼单,决定道,他就是读书再不多,基本的感知也是有的。若一边用他一边嫌弃他,会出大事的。
计蕊道:诺。陈掌现在已经交割好了椒房殿的事,前段时间忙着就没动,那臣这段时间先安排詹事府的职位变动了。
卫子夫点头,嗯,也好。
另一边,瑕心把李广利的事情说给李夫人后,就施施然告辞回去了。
没有斥责,也没有暗示,一句多余的话和眼神都没有留给李夫人。
但李夫人却也顾不得留心对方的暗示了,即刻喊了朱雅去叫李延年、李广利和李季和一姐一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都已经警告你们多少次了,你们是真觉得我在这里住得高枕无忧么?
李广利护着李季和两个妹妹,毫不在意的道:陛下不在,除了皇后就是你大,兄弟姐妹们沾点光不行吗?
沾光?李夫人恨道,当初练舞受苦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沾光啊?当初流落街头卖身卖艺时候,你们怎么不沾光啊?金银财帛,哪里少了你们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阿季他们三个根本就没什么主意,就是你!你是眼馋人家卫大司马吧?我呸!就你还想当将军,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二两骨头,马都是刚骑会的,丢什么人,现什么眼!
我丢人?我显眼?李广利拍案而起,吼道,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我至于在外面花钱陪笑脸,早就跟阿季他们三个过富贵清闲日子了,你将来想指望谁?指望他?
手指一扬,李延年就被拉了出来,是啊,自己是宦官,妹妹怎么都不可能指望自己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李延年也默许了李广利的行为。
但李广利这话出口,他心中还是一寒,最开始难道不是他第一被陛下欣赏,走入未央的么?现在自己还没失了圣心,他们就如此说自己了?
李季和两个姐妹早就被李广利洗脑了,甚至暗暗自比卫家的几个人,幻想自己未来会娶什么人过什么日子,嫁什么人摆什么谱。
此刻见李广利需要支援迅速开口,是啊姐姐,我是想帮你的,可你也不引我服侍陛下啊,现在只能靠你一个人,我们才能过日子,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既然你一个人享受了泼天的富贵,我们张扬些怎么了?长安里面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
是啊,姐姐,你这肚子怎么也不见动静。
陛下走的时候,你就应该跟着去。
你要是没本事,或者不愿意颠簸,让我去服侍...或者让二哥跟陛下一起出去游玩呀!
李延年苦笑,陛下回来的这几个月确实常叫他去演奏,却从没提过带他一起出去。他也不是没有主动提过,但刘彻只是回答,倒也不必。
没等李延年解释一二,李夫人先火了,指着李广利鼻子骂道,你看看姐妹两个和弟弟,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你这样对得起父母?现在还敢来指责我,你以为我是你?在丧期就酗酒行□□之事,大嫂弃你不顾是事实,这么多年你还真的自我欺骗是你休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戳到了痛处,李广利就忍不住挥拳头。
李延年等人赶紧上前拉开,好了,这事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提了。
哼!李夫人梗着脖子,讥诮道:他给我收敛点,我就不说,不然你投了军,我也能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你这脑子,还想当将军校尉?还想得陛下青眼?你也不想想总共回来这几个月,恰逢考绩,又接连去了齐王和奉车都尉,陛下哪里有心思搞事!也就是你没心肝吧!
哎呦,你才当了几天夫人啊,你就泽被天下,善良敦厚了?齐王关你你什么事,还真以人家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你都没见过齐王吧!奉车都尉那小崽子,也...
这下,李延年反应过来了,扑过去死死的捂住李广利的嘴,狠道,这里是未央宫,你嘴里不干不净,小心我们一群人的性命!
李广利这才恢复点理智,把话咽了回去,但对上李夫人的目光,却觉丢脸,你给我等着。将来你可别求着沾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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