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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果真很好奇...吗?”
    刘信吐出一口血,自知时日不多了,便无所谓地将当年之事如实相告。
    “当年小娘娘之所以...答应同十一国的贵公子成婚,并且...抛弃自尊做那没脸没皮的事...是因为...当时萧宫正箫大人骗她说...已经找到你的兵力分布和逃走路线图了...”
    慕容彻皱了皱眉,轻轻摇头:“不可能。”
    他回想了一下邵蓉蓉失忆之前的狡黠和辨认透彻的能力,和失忆后那个天真傻白甜蓉蓉截然不同,又怎么会分辨不出萧狗在骗她呢?而且她答应萧狗做那种事,将清源大宗神圣的位置拉下神坛,之后难道萧狗就不能出尔反尔吗?
    “她不可能这么傻的。”最后他这样结论道。
    刘信又吐出一抹血,笑了,“陛...陛下...你又知道多少呢?”
    “当...当年要不是为了护你...她也不可能顺遂萧大人的意思,去玷染那些贵公子,还刻意与你保持距离...”
    “萧正德他这个人骄傲又容易被胜利冲昏头,可我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哈...哈...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栽培你,只要有一丝希望...牺牲自己也...也要为你谋出个生机...所做...所做一切也是为了你罢了...”
    第52章 蓉蓉,别走!
    天子沉得透不进光的眸底, 是再也无法遮掩的惊讶。
    他突然一声不吭就撩袍往地牢外走,吓得身后跟随的侍从一个个跟不过来,纷纷在湿滑的台阶上摔倒, 叠压了一片。
    他走到卫凛的简陋寓所里, 独自一人面见他。
    卫凛就像早已猜到他会来找他一般, 披散了一头偏乱的青丝, 挨靠着窗沿,他来了也没有及时地回头看他。
    “姬彻...你赢了不是吗?还跑来找我做什么?她的身和心, 如今你都得到了...”
    他凄落道。
    “当年大军碾压殷京, 虐杀萧狗后,蓉蓉出逃前曾经来见过你一面, 她其实是嘱咐你把她委身在萧狗身边所交涉过的证据全部烧掉, 她不愿意让孤知道, 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孤, 她生怕孤因为愧疚再也无法登上帝位是吗??”
    慕容彻抓着他的肩膀晃道。
    他的话深深地刺激到卫凛了。
    虽然当时邵蓉蓉的确嘱咐卫凛烧掉一切,她帮助姬彻而周旋在萧狗身边所做过的阴鸷事的证据全部烧掉,但蓉蓉的本意也并非是为了不让他愧疚,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留在人世间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她不愿意自己死后又被人挖出些糗事来。
    可卫凛自然是不知道当时邵蓉蓉的想法, 被慕容彻这么一说,还真的信以为真, 以为心爱的女子当时嘱托自己所做之事, 竟真的全为了眼前这个男子。
    他一时间脑袋恼昏了,红着眼扑过来与慕容彻厮斗。
    可他哪儿是慕容彻的对手, 天子轻轻几下手,就轻轻松松将他撂倒在地。
    并且,看着他这副被戳中心事一般的恼羞模样, 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正当他满腔激动柔情想赶回去紧紧拥抱邵蓉蓉时,小安十分着急地跑过来,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女郎说她已经全部记起来了!记得陛下你欺骗她感情,还把她当作牲畜般圈禁在身边的事情,她很生气,当场撕扯衣裳,还扬言要离开帝台,死也不要再受陛下软`禁,要回充国去!”
    慕容彻一听,顾不得身上的日月星纹冕服有多累赘,也顾不得头顶十二绺旒珠大幅地甩摆,撞进了眼睛里,撞得生疼也顾不上。
    等他来到邵蓉蓉跟前时,身上庄严尊贵的帝王冕服早已被跑路时不顾仪态拽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已了,头顶昭示至高无上的十二旒帽早已不知所踪,身后的侍宦小安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托着旒帽前来。
    “蓉蓉!你别走!”
    大殿前的宫人早已被肃清了,威仪的阙门前,跪倒了一大片侍卫,以及他们的侍卫总领。
    “给我准备一辆远行的轲车,备一些粮食衣裳。”邵蓉蓉掏出刚才在大殿之上,由天子亲自授给她的女君印玺,以及玉牌。
    在大周帝台之内,有王侯国君的印玺,是可以直接命令士以下的人为其做事的,而拥有天子赐授的玉牌者,则可以直接命令大夫阶层以下的人。
    驻守宫阙门的侍卫以及侍卫总领属于士级别,同样都是大夫级别以下的,见了玉牌就得听持有玉牌者的命令。
    慕容彻之前籍着她失忆,做过许多欺骗她的事,心里面一直内疚心虚,所以才会给她赐这种东西,他是想着等女官授官仪式结束,再册封她为皇后之后,她应该就会打消出宫的念头,所以才敢这么做的。
    却不料,在封后仪式之前,她就彻底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没有朕的命令,你们休想打开宫阙门!”
    慕容彻喝止了准备开启宫门的侍卫们。
    邵蓉蓉“嗤”一声失笑了,一双玉手优雅地搭在腹部之下,冷静地转过身去,金冠珠花被她甩得在阳光下拍打在一起,熠熠生辉,闪得差点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望着眼前这个神态焦急,衣袍紊乱的天子,笑盈盈地一步一生花般朝他走近。
    她靠近他,仰头抬手轻轻帮他抚平起皱的镶金纹交领,帮他理了理鬓发。
    就在慕容彻以为一切事情都有转圜余地时,她猛地泼了他一记透心凉:
    “你这锁贞`操的鬼衣裳,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这一笔账,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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