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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话!”
    领头的喝道,那男人立刻住嘴,但回身的动作磨蹭。
    “族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轮不到你们讨论,赶紧跟上。”
    她心中一喜,任衡果然在这个院子里面。
    杭絮没有在队列里待多久,再又一次绕过这个小院时,她放慢脚步,落到最后,然后躲进树后,将盔甲和外衣脱下来,接上爬上这棵树,借着枝桠跳到小院主屋的房顶,她的动作轻巧,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几片瓦磕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院中看守的阿拉善人立刻抬头,注视发出声音的屋顶。
    这时候杭絮已经俯下身子,紧贴瓦片,她身子薄,趴下来时灰衣与灰瓦融为一体,加之屋脊遮挡,没有被发现。
    那些人没有发现异常,收回目光,继续看守,杭絮也继续她的行动。
    她撑起身子,在屋顶爬动,动作小心翼翼。北方的房屋为了防雪,屋脊瓦片都做得极厚,承受一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这也是她敢跳上屋顶的原因。
    循着记忆来到客堂的位置,她动作停下来,这下面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听起来浑厚沉稳,不知道是不是任叔叔的。
    杭絮将瓦片轻微挪动,露出一个小缺口,低头看去。
    透过缺开的一角,里面有灯光泄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身形正是任衡。
    男人猛地站起来,锁链哗啦啦地晃动,声音刺耳,杭絮循声看去,发现对方脚腕处连着一根半寸粗的铁链,铁链的末端连在屋子的檐柱上。
    见此情况,杭絮不禁暗叹,这些人困住任衡的手段竟如此严密。
    那锁链极粗,就算她怀揣精铁所制的匕首,也很难撬开,看来今天她是带不走任衡了。
    屋内的任衡走了几圈,将锁链乱甩,打得桌椅破裂,瓷器破碎,终于停下来。
    杭絮捏下瓦片的一个小角,在掌心把它们掰成更小的碎片,捏紧了一粒,正思索如何把它们扔进去引起任衡的注意。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一个慢条斯理的脚步声走进来。
    “任将军好精神,竟起得这么早。”
    在满府带着口音的北疆话中,这人纯正的中原话惊雷般在杭絮耳中响起。
    第238章 拉克申,你究竟安的什……
    大门又被“咔哒”一声关上,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起来。
    “还是说任将军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没睡呢?”
    “关你屁事。”任衡回得干脆利落,一个眼神也没给对方。
    从瓦片缺口处能看见的地方很少, 杭絮看不见男人, 但从声音推断, 也能知道,这人大约就是拉克申。
    阿拉善部中, 也只有他一人的汉话说得如此标准。
    “我好吃好喝招待任将军, 任将军却这么对我,真是让我伤心。”
    任衡终于转过头, 用厌恶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眼对面的人, 道:“像你这么扭捏造作的北疆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话毕,对面忽然响起哈哈大笑,“任将军,我刚才可是在学你们中原人的作态,怎么,难道不像吗?”
    “像个屁!”任衡继续骂道:“我中原儿郎可不会做这种趁夜投毒,威逼利诱, 软禁人的事。”
    “那可能是任将军了解得还不够深。”
    拉克申不在此话题多纠缠, 他坐到任衡对面, 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此番前来, 是想要请任将军再为我写一封信,不,几封信。”
    而这时候,杭絮也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 正是拉克申,面容英俊,眼带笑意,一头乱发也理得整整齐齐,不似之前,与他的那些手下兄弟,更无半分相似之处。
    最奇怪的是他那身衣服,标准的长衫,用的却是掺了金线的布料,一举一动间,那金线反光得晃眼。
    任衡看了对面的拉克申一眼,道:“你上次让我给科尔沁写了一封信,现在又要写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
    拉克申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任衡,具体内容我已经写在里面,任将军按自己的话抄一遍就好。
    任衡拿过纸,扫了一眼,神色立刻沉下来,“你要我向邻城写信,取消援助警戒!”
    “不止这些,下面还有一张,任将军看下去。”
    任衡将上面那张纸掀开,继续看去,脸色更加冷沉,他咬牙道:“向阿絮借兵一千……”
    屋檐上,杭絮闻言,手掌紧握。
    “拉克申,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任衡将那两张纸揉作一团,扔在桌上。
    “我安的什么心思,任将军不是很清楚吗?”
    拉克申不慌不忙地把纸团捡起来,再展开。
    “任将军照做就好,多问也是无用的。”
    “我偏要问一问。”
    任衡腾地站起来,脚腕上的锁链振动出响。
    “你让我取消邻城的援助警戒,还能说是为了自保,你让我向阿絮借兵,居心是何?”
    “你在延风城屯兵近三千,阿絮的一千兵力毫无防备地进入延风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任将军不是知道吗,为何还有要再问我一句。”
    “我是在问你做这些的最终目的!”
    任衡大跨一步,逼近拉克申,几近紧贴的上一刻,却被锁链所缚,任他如何挣扎,锁链未松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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