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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帅没有上疏官家?”王妡多此一问。
“怎么没有!根本没用!”说到这个沈挚就更加愤怒,狠狠一拳打在牢房的土墙上,墙上簌簌掉灰。
王妡:“……”
王妡就觉得他这一拳连屋梁上的灰都震下来,扑了她满头,气死。
她强忍着才没有去拍头,而是点头:“行,我知道了。”
更体谅沈挚愤而捶墙的行为,没有因为被扑了满头灰而找沈挚麻烦。
真的是又端庄又大度,堪称典范。
“我走了。”端庄大度的王大姑娘想洗头。
“等等。”沈挚叫住她,“请问我祖母她们可好?”
王妡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说:“虽然你家已家徒四壁,闵子建等人还是有钱的,散了大部分的奴仆,日子还是能过。”她也没有只报喜不报忧,半点儿不隐瞒:“郎中已经瞧过了,老封君和令堂身子亏损得厉害,令堂本就身子不强健,遭了此番大罪,恐于寿数有碍,你两个妹妹倒是无妨。”
沈挚嘴唇颤了颤,哽咽道:“我是不孝……”
王妡垂了一下头,深呼吸一下才扬起下巴来,对沈挚道:“好好活着,活着才会有机会在令祖令堂跟前尽孝。”
“我知道。”沈挚拱手,弯腰朝王妡深深拜下,“王妡,多谢你。”
王妡沉静地注视沈挚片刻,戴上幕篱,转身:“我走了。”
沈挚直起身,走到牢门边目送她离开。
走到大门处,狱卒颠颠儿来给王妡开门,王妡扔了一个鼓鼓的荷囊给他,“你们拿去吃酒,照看好沈元帅和沈少将军,他日他们囹圄脱困,定不会忘了你们的。”
狱卒接住荷囊,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弯腰点头称:“女公子放心,小的们定会照看好的。”
王妡沉沉睨了狗腿的狱卒一眼,一抹嘲讽的弧度在唇角转瞬即逝,不再说什么,步出台狱。
狱卒关上台狱的大门,把荷囊在手里抛了抛,另外几个当值的狱卒立刻围了过来。
“快看看,那女公子给了多少钱。”一人急不可耐。
打开来,几个人都“嚯”了一声。
“那女公子出手够大方的!”
为王妡引路的狱卒得意地卖了个关子:“知道那女公子是谁么?”
“是谁?赵老四快点说,不然你酒没了。”
赵老四压低声音:“不知道了吧,那可是计相的孙女儿,太子妃!”
狱卒们又是“嚯”了一声,互相你看我我看他。
“行了,你们也别说出去,否则……”赵老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赵老四别吓唬人,谁不知道太子不中用,太子妃又能顶什么用。”一人不屑道。
赵老四呵呵一声,瞅了一眼,也不同他争辩,说:“得了钱,咱们哥儿几个吃顿好的,我得去里头收拾,谁去置办酒菜?”
刚才说“太子不中用”那人立刻道:“我去我去。”他压低声凑过去对其他人说:“我听说西边儿城外的曹家庄一头牛‘摔’死了,正好,嘿嘿嘿……”
其他人眼睛歘的一亮,一起:“嘿嘿嘿……”
赵老四就说那你快去快回,你一个人拿得了吗,要不要再去一个人和你一起。
那人摇头说不用不用自己可以,走了太多人被上峰知道了不好。
赵老四不再说什么,看那人离开后对其他人说了句我进去收东西。
其他人回到值房,赵老四去了沈挚的牢房。
“沈少将军。”赵老四进去,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过来,他压低了声音问:“请沈少将军告知小的,你与太子妃都说了些什么?”
沈挚原本散漫的双眸瞬间变利,打量了一圈面前其貌不扬的狱卒,目光在狱卒的双手上转过后心里有了数,才问:“你是谁的人?”
赵老四说:“我是谁的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背后的主子能救你和沈元帅的性命就行。”
“藏着掖着的小人,我要如何相信你?”沈挚站起来,缓缓朝赵老四走去,边说:“你既知王姑娘的身份,就该知道王姑娘也说过要救我,你背后的主子还能比王姑娘厉害?”
“太子妃不过区区一介女流罢了,她说的话你也相信?”赵老四全没有适才在王妡面前的狗腿讨好,甚至还很嚣张,“少将军怕是不知道,现在有能力救你和你父亲的人,只有我家主子了。”
“既然如此,你来问我与王姑娘说的话做什么。”沈挚说道,又走近了赵老四几步。
赵老四面露阴狠:“沈少将军,若你还想让你和你爹活命,最好是配合我,否则……”
电光火石之间,沈挚欺身而上,攻向赵老四。
赵老四大惊,连忙侧身抬臂闪躲,一个旋身挥拳还击。
沈挚竖起左手格挡赵老四的拳头,然后左手使巧劲儿顺着赵老四的手绕半圈,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右手成拳猛击他的肚腹几下。
嘭嘭嘭!
“咳咳……”
赵老四吃痛躬身,被沈挚抬脚猛踢腿弯,他腿一软又被一绊,被死捏住手腕的那只手猛然被别着反在身后,整个人正面着地,重重拍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死死掐住。
“说吧,你主子是谁。”沈挚单膝抵住赵老四的后背心儿,一手反剪他双臂,一手掐住他的前脖颈,目光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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