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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鸿腾急道:“你和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他……”
莒绣气笑了,反问道:“你觉着我跟谁都有事是吗,那你为何又说我是个最没心机的?你们一家子,都有这样自说自话的本事,哪里用得着别人来答!”
韦鸿腾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帮忙,只管和我说。你放心,我反省过,已经放下了,是我配不上你。你们身处险境,我竟不能挺身而出,又有什么资格说衷情?”
莒绣松了口气,道:“那样最好,我和大少爷毫无干系,今日本是二奶奶喝多了,说的醉话罢了。她说和我性情相合,想认我做个干妹妹,我自知高攀,回绝了她的好意,她便同我开个玩笑。”
韦鸿腾点头道:“方才老太太也说是胡闹,只郡主有些气,追着大哥去了。等二嫂子明日醒过酒,前去说清就好了。”
莒绣一面说一面悄悄后退,此刻离他已有六七尺远,便顺势道:“多谢,告辞了。”
她说罢,转身疾走,进入长长的甬道。
为今晚的宴,府里大部分的灯和人都在荣逸堂那,甬道又黑又清静。莒绣不怕鬼神,却怕人祸,再不敢想事,只专心去听。
房顶有细碎的声音,莒绣心惊,贴着墙,站在黑影里一动不动,只盼着那人快些离去。
可来人却直奔她来,莒绣来不及叫,已被他精准地封了嘴,动作轻柔,气息熟悉。
莒绣自觉噤了声。
韦鸿停不舍地移开了手,轻声道:“随我上去,好不好?”
莒绣点头,他伸手一捞,将人搂住了,借力飞上屋顶,飞快蹿出去,到得一所院子,这才停下。他在她唇上一点,示意她细听。
琉璃瓦比老宅的青瓦要滑,两人半蹲在上面,他理所当然地圈住了她。
莒绣听着他心跳,又要分神去听下边人争吵,一时倒忘了害羞。
他像她上回做的那样,用自己的脸去暖她的。
莒绣本要躲,底下郡主站在台阶下,吼出一句:“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卵蛋,怎么不和她说清楚呢?”
这样侮辱人的话,大少爷却只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佛像前,闭目不语。
郡主自然不依,几步冲到他跟前,伸手戳着他的头,狠推了一把,怒道:“说话啊,你哑了吗?不是说你才高八斗,是那文曲下凡吗?我呸,你倒是吐一个半个字啊!”
大少爷就同前头那佛像一样,泥塑无心。
郡主对着他的后脑,连扇了几下,又哭又骂:“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我父王那样的处境,我还求着他出面,替你讨个官做,让你体体面面的。人家都应承了,只要你去应了卯,三五年就让你升上来。你竟这样蠢,办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天给捅了,连我父王的脸都丢尽了。你恨我什么,不是该我恨你吗?”
“韦鸿景,我褚玫是哪点配不上你了?我生得不好吗,啊?”
她说着,疯了一样,抬手去解自己的衣裳。
莒绣着急,扭头去挡他的眼,他早将脸埋在她背上闷笑。
莒绣担心被人听到动静,着急不已。
好在下边大少爷终于出了声:“褚玫,还请自重,不要玷污了菩萨。”
郡主解衫的手停了,恼羞的她,下了狠劲去踹他。
大少爷不躲不避,径自背起经书来。
郡主哭着骂他:“韦鸿景,你就是个伪君子,你既然这样虔诚,还不快剃了头做和尚去。你这样的兔儿爷,有什么资格念佛,你才是玷污了菩萨,你才是!”
莒绣不解,扭头去看他。
他又在笑,耳语道:“等会同你说。”
大少爷再不搭理郡主,郡主又打又骂,最后到无趣,哭着自行离去。
韦鸿停揽着她要走,莒绣拉了一把,示意他再等等。
郡主走远了,大少爷站起身,拿起腰间的荷包,垂头细看,又轻抚了一阵,摘下来,塞进怀中。
他抬步走到院中,来到树下,用树下一根断枝刨了个坑。他掏出荷包放进去,许是不舍,又捡回来,用帕子仔细擦净了,重放回怀里。
他站起身,叹一声,抚着胸口又重回了那间佛室跪坐。
莒绣不由得跟着叹了一息。
第64章
韦鸿停揽着她就近去了东院,两人从屋顶翻到院中,韦鸿停牵着她进了书房。
莒绣见了墙上的画,惊喜道:“你住在这?”
韦鸿停替她摘了头上沾的一片碎屑,点头道:“是,我不必搬。”
莒绣奇道:“老太太怎么肯?她不是欺着……”
韦鸿停笑道:“早前我给她的,是一张兑票,年底才能换成银子。”
这样才好,老太太再怎样坏,看银子面上,也不好对他太过分。
莒绣安了半边心,想起离席的事,从荷包里取出珠子,小心地放在书案上,愁道:“我该回去了,这明珠……上回忘记还你了。还有那些首饰银子,我该怎样拿给你?”
他只看着她笑,莒绣生怕他不收,急道:“我不爱戴那些,你早些拿去兑了银子,在外头奔走,手头上宽裕些才好办事。我在这,有吃有喝,万事不愁,你不要担心。”
韦鸿停笑问:“你先前是怎么说的:我有事,只管和你说。怎么,你竟连替我管着些东西也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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