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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恬恬噙着泪呜咽着摇摇头,心内总算是大石落定,正要拉她时,才蓦地发现她身后还站了一身形修长气度卓然的男子,再往上看,便见一张清雅绝伦又极为清冷的脸,正半垂着眸凝望着身前温柔婉约的女子,
似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漫不经心的暼来时,清冷漠然的目光登时令秋恬恬头皮发紧,噤若寒蝉,她想都没想便躲低下头,手也松了开来,条件反射已半蹲下身子行礼,嗫喏道:“见过少阁大人,”
待听得一声淡淡的起声后,她也不敢抬头,只转向身前女子的方向,语速又急又快道:“南姐姐没事便好,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不打扰南姐姐与少阁大人了,告辞。”
说完又对二人恭敬的分别福身行礼,而后便再不停留脚步急不可耐的出了包厢。
没了多余的人打扰,温景州面上的清冷也倏尔淡去,他手指微抬,门内随侍的下人便将房中的茶点用具迅速又轻悄的全部换过。
他则上前一步将立在原地的女子重揽入掌中,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的神色,边带她来到视线绝佳的窗前坐下,
“可累了?若累了稍事休息我们便回去,若是还有余力,左右现下时辰还早,想去哪里我都可陪你。”
南榕抬起眼,明净的眸子静静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夜会繁华,目不暇接,但人潮汹涌,却是有心无力了。”
温景州淡淡颔首,微倾身握住她膝上的手,略带歉然的凝着她,温声说道:“是我来迟了些,但新岁盛会若就此离去实有可惜,”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明月,转回眸,语气温柔道:“再过不久,城外烟火台便会开始燃放烟花,我已命人留了看位,南儿若愿意,我们可避开人潮前往,待看过后便回府,可好?”
城外,
南榕眸光微动,看着他不显露任何异样的温雅脸庞,浅浅弯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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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权总是会在任何时代只用在少数人身上,城内几条大街都已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城门处更是排起了长龙人满为患喧声震天,夜会时刻,不论是出去还是进来,都已成难事。
上都城内街巷繁多且四通八达,绕开拥堵的街道不是难事,但要出城去却没有近路可走。然温府的马车,却是连城门都绕了开去,径直来到平日里不会开启的北门前,只报了温府二字,守城的士兵连车都未查,也不曾请示,便立时打开了城门。
一边是畅通无阻之路,一边是寸步难行之路,
南榕坐在车内掀开窗帘,遥遥看向东边不计其数在寒冷的夜色中排队出入城门的百姓,未觉得高人一等沾沾自喜,而是对权之一字,更感深重。
温景州眸光莫测的看着她无意识抿起的红唇,自车帘缝隙瞥了眼她目光所望之地,略一思忖便明了她心中所想。
没有科技产物世界的夜生活极其匮乏,甚至大多数百姓更是不存在夜生活的,遂当马车到达燃放台附近时,便已可见此处围满了男女老幼,及远远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此处没有灯火,只有冷月清辉,及接连绽放的烟火洒落的光亮,方可些微看得清附近之景,南榕未再戴上帷帽,她被护挡着在不需穿过人群的道路上步入了人为搭建的,最佳的观赏楼座。
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烟花一次次照亮天空时,在最初的惊艳过后,她的心中却是极为平静。
烟花在后世虽也有被管控,但确是常见之物,甚至她还曾亲手放过,也见过各种各样缤纷多彩的烟花盛景,
她会来到这里,也只是来印证一个猜测罢了。
发上忽感微重,穿行而过的冷风也蓦地被隔档开来,南榕下意识偏头看去,便见到一张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仍显清俊无双,却也更显莫测的脸。
“怎么了?”
温景州看着她格外平静的脸,立时便知这在普天下人眼中难得珍贵的烟火,并不能入得她眼,也更因此而猜断,她的世界,定要比大夏繁华不止。
他手指微动,却将要握住她手的欲/望压下,房中虽有门墙遮挡,却到底是坐落郊外,寒冬的夜风又极为刺骨,保暖不侵寒凉还是为重。
南榕摇摇头,实是有些意兴阑珊,目光似不经意往楼外围观的人群中不着痕迹的遍寻了眼,
观赏楼乃是为权贵所用,平民百姓都被隔离在外,虽人声鼎沸,烟花炸响,却隔着夜色与夜风传送过来,都好似被无形隔了一道屏障,一方喧闹,一方安静。
然有这浑厚的噪杂之声作背,二人虽是比肩而坐,说话时仍需要凑近了些。
“这里太吵了些,我想走远些清净一些,待到最大的烟花欲放时再回来。”
温景州神色未变,看着她的眼眸也不曾波动一分,温声关怀道:“好,我陪你。”
“不用,”
南榕站起身,从斗篷下伸出双手紧了紧兜帽,在身后不停绽放的烟花中朝他莞尔:“你近日事务繁忙,难得有此清闲放松,莫要再随我劳累,我不去人多的地方,身边也有人跟着不会有事。”
温景州正欲说话,身后不远处无声站着的右安忽然轻步上前与他一番耳语,他似有斟酌,而后微一点头。
随后他站起身,替她整理了下衣帽,捧着她的脸,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声道:“有些急务要就近处理下,既如此,我便不陪你了,此地人多,时刻留意安全,莫要乱走离了下人的保护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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