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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菜有汤,有咸有甜,光甜品就能让人眼前一亮,苹果泥内混入豆沙,外间裹着晶亮亮的糖色,看不出是蜂蜜还是芽糖。
大汉虽偶尔夹菜,但吃得最多的还是他手边的油炸花生,丁烟微微挑眉。
夜色很深,两个姑娘也都没怎么动筷子。
这大汉姓桂,名字比人要秀气几分——桂元青。
据他所说,曾经那位便宜爹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与他娘春风一度有了娃娃。
书生离开后便再也没了消息,是否高中无人知晓,他娘为了怀念他爹,给取了个颇有文气的名儿,未曾想后来发展到此般。
桂元青豪爽又健谈,喝酒论大碗,几盏下肚后谈大事变成了唠家常。
“我这人也不见得没文化,就是长得不那么俊俏。娘亲给开蒙地挺早,那些个酸诗也能作些个一二,嘿嘿。”桂元青说着说着凑向方桌另一侧的玉溪,二人脸靠的极近,玉溪伸手捂住嘴巴细细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没有人通报,给覃彧诊治的大夫从侧门迈入大厅。
“堡主。”大夫中年模样,蓄着下巴上的一缕长胡子,五官扁平,没有特色。
“哈!说说,那个很能打的小伙子到底怎样啊?”桂元青嘴里酒气冲天,还拿着碗边灌边问。
大夫面色凝重,瞟了眼丁烟的脸色,嘴上却没有半分迟疑,“此人身种有蛊毒,每月应服药抑制,这现象是太久没用药,蛊毒发作。”
丁烟面上没动静,牙根却咬的死紧。
桂元青似乎已经有些迷糊了,大舌头含在嘴巴里捋也捋不直,“陈、陈大夫可有法子治治?”
回答不出预料,“回堡主的话,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诊治。”
丁烟的双眸顿时有些失焦,眼前的景象重重叠叠出了幻象。
大夫话音一转,“不过,在下知道此蛊毒有何人可解。”
“那还、还墨、墨迹些甚么?快、快说啊,没、没瞧见,人家小姐等着回话呢!”桂元青一口饮尽碗中的酒液,直接起身一脚踏在圆凳上,拍这大腿吼道。
嗓门挺大,但结结巴巴失了气势。
“南蛮天选圣女素来自幼习蛊毒之术,老一代圣女也就是当今的南蛮王后无蛊毒不精。只要当即动身,一路上找高手帮他护住心脉运功推延毒发,就能解毒。”
顺着蜀地南边直接和南蛮接壤,但中原与南蛮来往稀少,对其了解甚至不如对北越。
丁烟的呼吸急促起来,这蛊定是丁兆同所下,“如若找到给覃彧下蛊人呢?可有解决之法。”
陈大夫摸了摸他的胡须,一只手背在身后,摇头道,“下蛊人不一定懂蛊。”
她有任务在身,皇帝乌和裕于临都城驾崩,此时前往南蛮与任务南辕北辙.....
南蛮王后岂有那么好见?那里的习俗丁烟略知一二,还有着母系社会的影子,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王后就相当于明周的皇上。
“嗯!这简单,我、我们,寨子里的弟、弟兄,哪、哪个不是高手!我看丁妹子就是、是个好、好姑娘,既然已经结、结盟,高手任你挑,陪着你们南下。”桂元青已经迷糊得厉害,绕着圆凳的中心转起了圈圈。
陈大夫站得笔直,看似平凡却颇有气势,丁烟恍然间竟然看出点风仙道骨的味道。
听到丁烟对覃彧的称呼后,陈大夫改口道,“覃公子他要的武林高手至少得二十年内力以上,整个寨子只有堡主和后山的长老们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吧?还望丁小姐恕罪,我们堡主似乎喝的有些醉了。”
她哪有这么大的脸,请得起后山的长老?
玉溪这才插嘴,“四娘若是带我一起,我、我能。”
桂元青似是猛然清醒的模样,睁开迷蒙的大眼,嚷嚷道,“不,不可,你、你这姑娘要、要和我一起。”
玉溪没想到这鲁莽大汉竟真似乎对她有几分意思,姑娘家家脸皮还是薄,用丝帕掩面,露出一对嫩红色的耳尖。
丁烟觉得奇怪,她之前在船上谈到玉溪的事,也是缓兵之计,顺便给玉溪打一剂强行针,难道这桂元青真对玉溪一见钟情了?
玉溪跟在乌蓉与她身边,一直没有出嫁,早已是老姑娘。放到临都城人家里,要不就是玉溪本人看不中,要不就是嫌她年龄太大,这桂元青八成会是前者情况。
陈大夫看气氛有些尴尬,忙道,“覃公子那边我已让寨中长老帮他调理过,三日之内不会有性命之忧,这天色已晚,要不还是先各自回房歇息吧?”
丁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番,桂元青这个鬼样子的确不像是能够办事的,既然覃彧没有性命之忧,商议时间往后推延也不是不可。
她颔首答应,准备起身去客房。
玉溪见她起身,便也随即跟上,没想到衣袖被桂元青抓住。
“你走个甚么走?陪我再战几个回合,到、到天亮!”
玉溪看着桂元青的邋遢样子,眼睛珠子突鼓鼓、两颊浓密的胡须上还沾着些许未干的酒液,攥着她袖子的手指甲里也黑漆漆地一片,不知是泥垢还是本身的皮肤就很黑,心中愈发厌恶起来。
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股火气,她挣开了桂元青的牵绊,朝着丁烟方向追去。
丁烟正走在一个口字型回廊的一侧,天井中是个小花园,假山真水,潭中养着几只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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